周围白墙红柱,青石为阶,盘旋而下的阶梯已经走至一半,镌刻着火焰图腾的扶手犹如一张赫红巨网将他们缠绕在半途,他们只能呆愣着,看着身前之事毫无征兆的突然发生。
楼下的民众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就从脚下传来,清晰可闻,映衬着眼前的这一切却只是更显得此刻所见好似梦境般不真实,被雀跃的呼喊声惊醒,他们终于回过神来。
“宗主……”岩骁踏前几步,正要开口,却被身前的背影所发出的深沉迫人的气息所震,张了张嘴没能说出什么话来。
抱紧龙梵,凌洛炎抿紧了唇,咬牙将本就收紧的手臂环绕的更紧,狠狠的注视着怀里的人,“骗子。”
说什么还算顺利,对他露出那般安然无事的平淡表情,问他是否想知道灵力损耗如何,如今呢?难道这就是结果,是给他的答案?!
早知如此,他当初就该逼着龙梵说清楚,说清楚他的灵力究竟怎么了。
心中起伏似海浪翻滚,也像是火焰在烧灼,他眼前全是龙梵回答他之时的模样,那种平静的微笑,将所有的一切都掩饰,克制着心中无法言喻的感受,他深深吸了回气,缓缓侧首,“归族,从昭赫楼暗道走,龙梵的事不能给族人知晓。”
冷硬的语调仿佛是生生从喉间逼出,即使只是半侧过头来,岩骁也看见了那双眼,犹如炎火在其中燃烧一般的眼眸,看不见半点原来的魅惑深情,有的只是全然的焦急与愤恨交织在一起。
宗主是在气愤祭司此前没有说明缘由?还是在气愤自己不曾早些察觉异样?或许该是后者。
“是”岩骁领命,不敢多言,他不知道此刻宗主是何心情,他也猜不出来,他们的长老的心都乱了,更何况是与祭司关系匪浅的宗主。
在前领路,岩骁往下走去,在他身后凌洛炎将龙梵抱起,一步步的踩下阶梯,一行人走入暗道,凌洛炎始终望着怀中的男人,脚下不停,不知走了多久,直到额边不住抽痛他才发现自己始终紧紧咬着牙,仿佛不这么做他就无法克制的会想把所有的不安和愤怒发泄出来。
加快脚步,他抬头问前方,“暗道多长,为何还没到?”该死的!已经走了多久?竟然还不见出口……
凌洛炎眉头紧蹙,在暗道中响走的话语声,低沉而压抑,他不曾留意,前后的长老们却听出了其中焦躁与沉重,就似压制着一声暴风雨,如此的焦躁与沉重之下不只是不满,还有更多危险质问的意味。
“回宗主,暗道由城中通往总殿的山下,已快到了。”岩骁的回答不敢迟疑,他怕他一个迟疑,便会引来无法预计的后果。
总算此问之后再无其他反应,长老们微微松下心神,心中的沉重却未缓下,祭司的问题还未解决,为何会如此还未弄清楚,不仅是宗主,他们也担心得很。
急促的脚步声在暗道里回响,十数人没有一人再说话,待出了暗道到了山脚下,几人才运起灵力往上跃起,眼前一道赤红身影骤然顠过,他们的宗主已抱着祭司以翔天太往山巅而去。
他们连忙跟上,等到了族里,却听人说宗主已抱着祭司回了赤炎宫的房内。
决云等人也闻讯而来,一群人互相注视,却不敢守候在赤炎宫前,此刻祭司突然如此,他们若不冷静对待,族人定会更为不安。
对赤阎族上上下下的任何人来说,今日发生之事都算是匪夷所思,叫人难以相信,也让人无法不满心忧虑惶恐,只望祭司快些好转。
不知宗产是否知道其中内情,祭司他……究竟是怎么了?
把龙梵放置在两人平时一起睡的床上,赤炎宫的房里,凌洛炎看着眼前面容安然仿佛正在沉睡的男人,紧握着拳,恨不得眼神能穿透过这具身体,看尽龙梵心中所有没有对他言明的事。
“你这个混蛋,打算骗我到何时?”对着床上的男人低语,他忽然觉得无力,龙梵从未有半点透露过他身上的问题已经严重至此,严重到会突然在他面前昏厥。
他也从来没想过龙梵身上会出现这样的意外,这是灵力损耗过巨所引起?是因龙梵几次三番救他,为了聚齐他的魂魄将他差额主曾经所在的世界,又亲自去那里将他带回所付出的代价?
那一幕几乎让他以为自己的心跳会停止,急促到无法抑制的狂跳,知道此刻,还是没有全然平息,只是昏睡而已,他已经确定,也肯定自己不会判断错误,只要休息几日,龙梵就会醒来,可即使如此,他心中的不安还是如巨浪一般无法平息。
龙梵是为了他才会如此,这份体悟如一根刺,就扎在他的心口上,此时此刻还在隐隐做痛,让他无法安然的等待他的醒来。他必须做什么,必须问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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