灸热和冰冷融合在一起的眼[神,早就不见了原先的冷静克制,始终这么看着眼前的少年,久到灵纾从疑惑到无措,那样的目光还没有收回。
窗棂边的目光逐渐淡下,日落西沉,房里沉重的诡秘依旧没有散去,解下了所有衣物的少年困惑的站立着,在凌洛炎的目光注视之下忘了开口,他真的不明白,他决定依附的这个人类在想些什么,有一瞬间他仿佛感觉到他眼神中的杀意。
倘若要他死,怎么还会允许他跟随着回来?
“出去吧”好像终于确定了什么,凌洛炎拧着眉却露出笑意,“本宗主什么都不要,你可以退下了。”
不知何时门前站立了一个人,黑发黑衣,双目泛着银白,等听到这句话,一闪身出现在房中,抓起灵纾解在地上的白衫,拉着他就要离开。
“是你将他救下,别忘了我之前说的话,往后看守他就是你的职责,夜翼,还有……我不想再见他穿着这一身。”话语声缓下了夜翼的脚步,凌洛炎抬首指尖微动,夜翼手中的白色衣衫霎时化作了火红,燃烧在空气中成为了灰烬落下,直到彻底消失不见。
“知道了。”夜翼点头,一刻不停的拉着灵纾离开,他是引魂族,而这个少年却是妖族最后的血脉,同为族内最后一人,就算这个麻烦再让他瞧不顺眼,他也只能看好了。
日光彻底在房中泯灭,逐渐被黑暗占据,凌洛炎没有亮起嵌在壁上的灵珠,昏沉的暗色之中,他抓起始终被他紧握的手,“若是你三日五日之后不醒,甚至十日二十日也没醒来……”
说到这样的假设,凌洛炎的话音紧绷起来,“倘若真是如此,用那少年该能让你好转吧?”顿了顿,他的低语中又开始显露笑意,“本来是简单的很,如此好用的灵药就在身边,只需让你的身体起了反应,用灵纾就可为你恢复灵力,但我做不到,龙梵……”
“就算你十年二十年不醒,我也只会让你这么躺着,你该知道我从来不是大方的人,方才我已经努力试过了,只是假想我就可以确定,我果真很自私,不过这一点你该早就清楚。”想像着灵纾和龙梵肌肤相亲的画面,他差点就忍不住引出炎火。
黑暗里无人看到的魅惑笑意夹杂着放肆的狂态,凌洛炎勾起嘴角,微阖的眼露出了危险的黯光,“我不会委屈自己,明明不愿意还要为了救你强迫自己去让灵纾同你亲近,你的麻烦你可在自己解决,我的祭司,本宗主说过,若你三日之后再不醒来,我会让你后悔,这句话不是玩笑,眼下我要去沐浴更衣,一会儿还要去找人陪我,你知道若不抱着人我是睡不好的,两日没合眼,我累了。”
才两日就耗光了他的耐性,在这么守在这里他会疯掉。
看着龙梵躺在面前,猜测着他何时醒来,这种感受无法形容,眼前的龙梵好像是时刻都在提醒着他,之所以会如此都是为了救他才造成的。
这两日他时刻都在经受着头痛和心痛的折磨,心底有人声音告诉他不能再如此下去。
眼下正是关键时期,凶不能毁了龙梵和他一起拥有的赤阎族,这是他们共有的所在,他必须相信,龙梵会安然无恙。
他必须相信他所选择的男人,他也应该相信,因为他所爱的不是其他人,而是龙梵。
“不想我去踫别人,你就给我快点醒来,明日,是最后的期限。”凑近龙梵的耳边,低低的耳语声满是威胁,艾说要三五日,或者还不确定多少时日,但他的耐心却是有限,三日,这是他的极限。
说完这句话,他打开门走了出去,在房外设下结界,没有再回头,仰望夜空下的月色清冷,微微舒了口气。
脑中的抽痛似乎稍有缓和,但两日不睡,时时刻刻神经紧绷忧思过甚还是换来了一阵晕眩,头痛和晕眩是不该在已经灵力浓厚的他身上发生的,可为了龙梵而担心的紧张心情却不是他自己所能控制,他的这个老毛病应该也算是精神上的一种了。
刚才说了要去抱别人入睡,可是若不是龙梵,他还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还能像原来那样睡的着。
之前他倒是试过,再还未确定自己对龙梵心意的时候,在两人最为暧昧的那段时间,已经习惯了龙梵怀抱的他,寻了怜玉阁中的少年来,抱着那个少年他却怎么都无法入睡,好像自己习惯了龙梵,他再无法将别人当做替代品。
所以他也曾觉得,因为龙梵,倒让他这个毛病更严重了,严重到非他不可的程度。
他不知那次的试验龙梵是不是知道,被当做试验品的那个少年怎样了……他也不太确定,后来将这事忘了,便没再记起,如今想来,好像此后都没见过那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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