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昼被他这么一问,立时想起心里的担心来,“肖大人与雷倦宗主是结拜的兄弟,小公子算来也是雷倦宗主的子侄,平日里颇为受宠,这回他出门,肖大人嘱咐了要奚昼好生照顾,待节日过后便来接人,可如今……”
他的心腹立时接上去说道:“如今在欢喜树下,昏厥不醒的人里头就有那位小公子,前几日还好好的,谁想的到会出这样的事,城主命小人时刻随行,没料到突然一阵怪风,树下的人便全部倒下了,连小公子的彩珠也不见了。”
“说来说去,你就是想求我帮你脱身,让鸩候族不要找你们的麻烦。”凌洛炎摆弄着手里的荼盏,他只对他话里所说的无故昏厥的情形感兴趣,人若是少了魂魄,便会昏厥不醒。
难道是夜翼饥不择食了?
这条路线是照着夜翼的行踪走的,再过几日便要经过留有打斗痕迹的地方,倘若夜翼出了什么事情,无法控制自己的本能,随意吞噬魂魄也不奇怪。
“求炎主相帮,若是能救治那位小公子,奚昼感激不尽,倘若不能,也望在雷倦宗主或是肖大人面前,保小人平安。”奚昼跪地叩首可没有一点不情愿,他是城主的身份,但相较与眼前的炎主而言,那简直是萤火之光与皓月相比。
听他自称小人,又如此谦卑,龙梵淡淡的说道:“莫非鸩候族在此地横行,奚城主才会如此忌惮。”若非极为恐惧不会如此。
奚昼连连摇头,“不是雷倦宗主,是那位肖大人,他的脾气火爆,最是护短,他家公子出了事,又是小人的罪责……”想起前几日自己答应好好照顾肖家的小公子,此时他不禁后悔不已,早知道会出事他绝不会将那位小公子送去欢喜树下。
“起来吧。”凌洛炎站起身,朝外面夜色中的华光瞧去一眼,“就去看看那棵欢喜树是怎么个模样,那些人又是怎么回事。”
奚昼闻言惊喜不已,打发了手下备好车马,不多时凌洛炎已经在路途上了,正是往他见到华光的那个方向而去。
外面灯火辉煌,到处都是身穿华服的行人,有寻常百姓也有配着利剑的神采飞扬的灵者,求全节,求的便是一全,能得到神人所留的恩泽,想必比起常人来,这个节日所象征的意义对灵者而言更为深刻,但谁都知道,此事根本不可能。
“炎主,祭司大人,到了,那里便是欢喜树。”才朝外看了一会,奚昼的话音便传来了,龙梵先拥着身侧的人亲吻了一下,挑开车帘,“洛炎可别去踫那彩珠。”
什么意思?凌洛炎不解的看了他一眼,走出车外,夜色和灯火辉映,那棵名为欢喜的巨树就长在不远处,如同伸展着四肢,枝桠尽量的往外延展开来,枝头光晕点点,在朦胧月色之下,可见到一颗颗彩珠悬挂其上。
月色清冷,朦胧洒下的光晕将那棵巨树衬托的更为虚幻,仿佛根本不在这个世上,而是来自另一个空间,站立在它面前,亲眼看着它,都像是触摸不到。
挂 在枝桠上的彩珠随着风中摆动的枝叶踫撞,轻轻摇晃,点点闪烁,迷蒙的月色就在整棵树的背后洒落将其整个环绕,枝叶之间落下的是月色的班驳,光与影,从未如此完美的结合。
这就是欢喜树。
凌洛炎走近了些,看着树下横七坚入躺倒满地的人,他们都是为了节日而来,又突然同时昏厥过去的,虽然那棵树的感觉颇为奇异,但这些人才是此行的重点。
“哪个是那肖什么人的公子?”垂首看着地上,凌洛炎问的是不敢走近的奚昼。
听到那句肖什么人,奚昼不敢露出其他表情,鸩候族在此声誉颇隆,一旦魔物横行也全靠鸩候族保护,雷倦宗主不在城内,只有肖大人可以依靠,谁敢不敬?也只有这位炎主敢这么称呼,也有资格这么称呼。
奚昼示意身后随行的心腹,那个小心翼翼的走近,朝地上一一瞧过去,指着其中一个说道:“他便是肖大人的公子,肖念云,先前还好好的,才一会儿的功夫。”
一会的功夫就倒在地上人事不知了,兴味的勾了勾唇,凌洛炎对身后随行的长老说道:“岩骁,去看看怎么回事。”
近来洛炎支使岩骁的时候越来越多,少有用到林楚的时候,龙梵抬起眼,看着他身侧之人,月下红衫蒙上银辉,站在这棵欢喜树下的洛炎,怕是不会知道旁人眼里的他是何种模样的。
沉静温柔之中含着几许诡思的眼神,凌洛炎怎会察觉不到,转头对龙梵垗眉一笑,“怎么,如此还不满意?难道祭司要亲自过去查看。”
龙梵缓缓摇头,安然平各的脸上露出一丝意有所指的笑意,“我只需看好宗主便是了,他人与我无关。”转过身,淡淡的目光扫过人群,林楚正定定的注视着什么,察觉到让人不安的目光落到身上,又立时低下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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