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觉得奇怪,不等他开口,手边忽然一紧,龙梵已经拉住他跃至空中,勒紧在腰间的力度与脸上浅淡的笑意半点都不相符,白色衣袍在风中飘扬,像是踏月而行,底下的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祭司拉上宗主翔天而去。
翔天术的速度哪是他人能赶得及的,谁也没有去追赶,长老和曜师们被抛下,奚昼所带的人则愣愣的站在原地,还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还不快把人接过去。”岩骁嫌弃的看了一眼手上的少年,扔给了奚昼。
“这是……”奚昼不明所以,一连串的意外让他有些应接不暇。
被尸体装点的欢喜树他还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炎主和祭司大人居然就这么离开了。
林楚苦笑,对他解释道:“论这位肖家公子是什么身份,想要宗主或是祭司出手相救怕是难了,方才奚城主已经见了,这位公子对炎主像是……”
像是什么他没有说下去,可谁都看的出来,那样的肖念云,会让他起当初被怨灵附身之时的自己。
奚昼听他这么一说,顿时紧张起来,“小公子平日里确实喜欢听人说些外头的事,看的出他对炎主十分仰慕,可他只是个足不出户的孩子,难道祭司连他也容不下?”在他看来,肖念云不过是个娇宠的小公子,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
“那不是他人奢望的。”奢望的是什么林楚没有说明,目光望向远处,在夜色中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林楚望着远处,却像是还能看到那一双背影。
“这么说难道祭司大人是有所不快?”奚昼再三确认,他实在看不出祭司心中的想法,一身白袍神色淡然的祭司龙梵,好像除了对着炎主以外,对任何人都是神人似的飘渺温和却不易接近。
“这还用说。”岩骁没好气的回道,对旁人,祭司的喜怒很难辩认,但每次见到都会有人倒霉,这回就看那个肖念云的运气了。
林楚和岩骁的话让奚昼开始担心起来,不过在他看来,与性命相比,那彩珠之缘也算不得什么,孰轻孰重肖家公子自然看的清,只要经过一番告诫,应当不会有事。
所谓彩珠,那是各人拿出自己身边的圆形之物,多是珍宝珠玉之类,在求全节这一天用来抛掷之物悬挂在欢喜树上,以此为凭求得良缘,有人若是早有心仪的对象,这一日便会早早去树下等候同,见了对方的彩珠,便可取下。
倘若只是为了热闹,也有凑趣随心摘取的,倘若珠玉的主人恰是心头所好,也有人只求一夕之欢,此后便各不相关的,可以说,彩珠是牵情之物。
在先前的宴上,奚昼正说着这个习俗,还未说完便被打断,凌洛炎对此并不知晓,这才会对龙梵的话不以为然,不经意间已经取了那枚彩珠下来。
带有灵力的彩珠是那个灵兽非吞不可的,连同魂魄一起吐出,如今还有不少落在那些尸体上,最顶上的那枚恰 好是肖念云所有,要说巧合,确实巧的很,为了这个巧合有人却很是不高兴。
“祭司在做什么?”凌洛炎看着龙梵拉着他回到房里开始为他脱去外衣,满脸兴味的问道。
龙梵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继续解开他的外袍,将那件红衫脱了下来,不疾不徐的回答:“在为宗主解衣,弄污了的东西要换下才好。”
“还以为你不在乎,今日这肖念云运气倒是不错。”戏弄般的挑起龙梵的脸,凌洛炎轻笑着满脸邪气,他还以为龙梵当真可以不在乎,没想到还是一样,他的外衣只不过在接住那肖念云的时候被踫了而已。
“他的运气不错?洛炎还是晚些再说这句话的好。”握住他的手浅浅吻下,龙梵抬起手将那件红衫扔到了地上。
将凌洛炎环绕在身前,脸上的微笑并不是显露在人前的圣洁悲悯,淡淡的神色里流转的全是阴暗的诡色,“为了那枚彩珠你不是有话问他?”
“因为我有话问他,你才暂时将他放过?祭司大人总不会真的这么小气吧?”凌洛炎明知故问,答案是什么他当然知道,调笑似的凑近了去看龙梵的表情,他忍着笑摇摇头,“这样的表情还是不要让族人看到的好。”
怎样的表情?龙梵浑不在意,他只知道他不喜欢看到洛炎被他人踫触,任何人都不行。
这双眼,这抹笑,不论是指尖还是发丝,每一处都只有他才能踫触,即使是隔着衣襟被踫也是不行的,“我就是小气自私,心胸狭窄,洛炎岂非早就知道,若不是带你离开,留在那里我可不敢保证他往后还能回答你的问题。”
语声含笑,缓缓回答,浊世出尘的高贵之上却酝酿出了阴沉的妒意,眸色之间,深邃如水又深沉如海,掀起的是沉沉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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