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轻轻地一挑嘴:“你也用不着在我眼前装。你的底我也知道,你不就是国际刑警内的一名高级督察么?还是暗的那种。科多林斯特家族被毁你在其中功不可没。我知道,各国的上层建筑群体对这七大家族已经忍无可忍了。毁灭与衰弱正在暗中进行,挑拨七大家族相互残杀是各政府的意思对不对?志吾是我的亲弟弟,这点你不知道吧?”
赤川风二的眼睑在跳动。
“我没有兴趣管你从头到尾是出于什么心态接近我弟弟,身为一名白道人物,对未成年犯罪诱使好好的孩子走上歧路。我甚至在想,你这个人是没有是非观念的人。”三月继续在说:“你认为我会把弟弟交给你么?”
赤川风二冷笑起来:“志吾有自己的意志,这点你管不着。”
“真是横蛮!”三月点点头:“没错,我还真管不着。所以呢,同样说起来,你有什么脸来对我大呼小叫的?我实话对你说吧,志吾这次被绑架我正要把事闹大,好把我看不顺眼的人一齐从内部清理出局。也正好给了我离开美国的借口。我根本不想顺别人的意跟那几大家族火拼。我还等着渔翁得利啦。”
赤川风二倒也冷静下来,他一直算是忽略了三月这个人,以为他真的是六条院家派来保护志吾的忍者。虽然在岛上的日子发觉他的存在对自己有威胁性,可他猜错方面,还以为三月是对志吾有意思,一直在他面前幼稚地宣告志吾是自己的所有物。
毕竟六条院家对外面如同铜墙铁壁般难以攻入。
“如果志吾知道你是为了任务才接近他的,不知道该如何伤心呢。真是个外表倔强内心脆弱的孩子。”三月继续在说。
赤川风二心突地一跳,这也正是他一直担心的,怕志吾误会的事,一直不敢把自己这第三职业说出来。可天地良心,他初见志吾时根本就不知道他与六条院有关系。而且他要完成的任务中也没有要对付六条院这一条啊。可是,这话还不知道如何反驳。
“我与志吾之间用不着你胡说八道。”赤川风二站起来“志吾在那里?我接他走。他根本就不会承认你是他哥哥。”
三月笑了起来“看看他到底相信谁呢。不过还得等等,得等到他身体恢复,我们不如打一个赌看看事情如何发展,你敢不敢呢?”
赤川风二满脸张扬着爽朗的笑:“有什么不敢的。”
番外之人生的折点
赤川风二现在很少抽烟,在志吾面前他几乎不抽烟。
现在,大床摆着他这么大个头,却还是空荡的。
最空的是心,现在他靠香烟来填塞。
赤川风二是怕寂寞的人,在寂寞里的他会把张扬的表象丢弃,象被父母遗弃的孩子,睁着眼到天明。枕头上来自志吾的味道已经闻不到了,只有寂寞……深植心头。
赤川风二捏息了烟,至少志吾已经安全了,今晚应该能睡着了。
灯熄了,满屋子的幽暗,良久,赤川风二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几乎岔气,然后泪水从眼角滚落。把脸埋在枕头里突然自言自语道:“这屋里头真黑。”
赤川风二还是睡着了。
入了梦,回到了过去。
潮湿的伦敦阴暗的街角,赤川风二倒在垃圾堆旁,恶臭包裹着呼吸,难受得连胃也要翻出来。他按了按胸膛,可以自行判断得出骨折。
他挣扎着站起来,动一下全身疼痛着,骨头要散掉了。扶着墙,那上面的苔藓弄脏了手掌,他或多或少是爱干净的,以现在他的状态,躺着不动对身体更好。
赤川风二的神志是清醒的,这种清醒让他自我厌恶。
在清醒时鼻孔里满是血腥味、眼里是人肉飞溅、耳朵里是凄历的惨叫。亲手杀人的滋味太遭了。在疗养院休养了这么长的时间,他还是吃任何东西都呕吐,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在专业的医生建议下他出院了,融入了伦敦的潮湿里。
空洞的眼神、傲然的身姿,被挑衅,应战。
但他的身体、他的手、他的腿却颤抖着害怕着逃避着。
他由着着拳头与腿砸落在身上,痛楚袭卷着每一处,也不知道在滴落的液体是不是自己的血液。
有人扶住了他滑落的身体。
依稀里见到一位慈祥的西洋老者。
他头一歪,昏了过去。
他醒来后,家里派来照顾他的人留在床边,那位好心的路人不见了。赤川风二也没有追究甚至根本没有问人谁把他送来的。
每过的一天对他意义不大。
他依旧晃晃荡荡,无主孤魂似的。
他会独立坐在路边的缕花铁椅,有时静静地坐上一天,他的逃学是默许的,学校的老师知道他的精神状态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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