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着痕迹的一眼,在旁人看来是无异,却引来了三个人的瞩目,夜落飞寻着春子的目光而去,颂碧意垂目深思,夜霜离暗自退出了大堂。
只这一样看的砺思雅魂不附体,哪里还能在此观礼,撇下苻禘施展轻功已是人去风空,三人都没有抓到痕迹。
苻禘装作无事,目光盯着行礼的一对新人,暗自骂道:‘这个没良心的,逃跑也不带上他。’
夜落飞、夜霜离和颂碧意都暗自揣测那让春子瞩目之人是谁。齐韵笙开心的看着这一幕,心情无限好,不意外的看见春子投来询问的目光,他故作不知的移开目光,惹来春子的无奈。
婚礼还在进行,这里只有滢希是紧张的,其他人不是面露喜庆就是若有所思,一场政治的婚礼,掺杂了无数的可能性。
三足鼎立,是联合的开始还是一切都还没有开始。
一身淡紫色的颂碧如垂目不语,她不关心其他人的想法,他只关心他夫君为何离场而去,又不想让对面的哥哥颂碧意担心,祥装无碍,这四年她度日如年。她却是天真了,颂碧意何等人,怎么会不知道颂碧如这四年的一切,只是当初他已告诫过只自己的妹妹,这等夜霜离的家务事又岂是他能管得了的,最多也就是徒添心疼罢了。
在这厅堂之上,这最大的阴谋莫过于春子。今日最得意的齐煦瑄怎么样也不会想到,他最得意的儿子现在想的却是平复他的领地。
梨云梅雪释昭华(六)<全>
齐府后宅
回廊曲道,莲荷湖畔,细雨清濛无数涟漪;雅亭美人,撩弦独曲,拨开云雾见日明。
层层七彩罗裙,短襟鹅黄纱衫下冰肌玉骨若隐若现,撩人遐思。纤细修长的十指在古琴上勾、挑、曼、抹,一曲清丽可断缠绵丝雨。
覆面彩纱下杏眼桃腮,琼鼻菱唇,容颜可谓独步天下不让人。筚语嬅淡笑抚琴,在这轻纱幔帐的湖中亭阁中恍如脱俗隔世的仙子。
崔护守在筚语嬅的身侧,刚毅的面庞深锁浓眉,厚重的双唇紧抿。一年前是筚语嬅救下了差点被村民打死的他,如果没有筚语嬅,他早被村民当成了不祥之人乱棍打死了。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当时的情景,这个纤细瘦弱的人如何言辩村民,那样自信的风姿让他折服。
“你为何不开心?”筚语嬅笑问,当崔护的反映是在使性子的孩童。
“今日他举婚。”崔护说道,他因为这不受待见的容颜而不善言辞,在这云湛他的样子连差强人意也不上沾边,即便他是个男子。
“你又何必,若是两年前我也许还会在意,如今我在意的已经不是他了。”筚语嬅微笑安慰的说道:“如今...我在意的是做这母仪天下之人。”筚语嬅一语言毕,十指覆在琴弦之上清丽的琴音应声而止。
砺思雅从厅堂逃脱后,没心没肺的他正好去找那让他好奇死了的‘涟者’,可惜他不识这齐府的道路,误打误撞下被声音吸引而来。
谁料这亭阁在湖畔之上,无奈下只得在亭檐上藏身,筚语嬅和崔护的话让砺思雅听了个全,暗自想道:‘此人声音为何如此熟悉,似曾相识不算,这女子所想可是有够大胆,云湛未定她便已想当这云湛的第一夫人了。’
很自然的砺思雅想到的是夜落飞,因为现下最有希望一统云湛的只有手握重兵,有春子相助的夜落飞了。
砺思雅刚想下去一探究竟,便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又按耐下来继续听壁角。
“筚姑娘,今日可是舍弟的大日子,为何姑娘在此独自抚琴?”有理的问候中透着丝丝的轻佻。
“三公子严重了。”筚语嬅暗自冷笑,温文道:“奴家只是外人,不便露面。倒是三公子,舍弟大婚,三公子理应相随前后,怎生来湖畔消遣?”
有理有度,进退得宜,这是父亲从小的教育,筚语嬅一刻不能忘怀,自己的一言一行都会让她想起父亲的教导,越是如此就越是心痛。
砺思雅在亭上听的真切,心想:‘齐家的三公子还真是神速,他也是出来片刻,这三公子就随后赶来了,莫不成也是练了沐雨花解?’暗自嘲笑这三公子的为人定是不检点之人。
“在下只是惦念语嬅的身体,语嬅自小体弱,可要保重身体才好,这雨城多雨露重,怕风寒侵体伤了语嬅的安康。”齐三公子说的有理有据,上前走了几步,刚抬脚看见面目不善的崔护咽下口水又退了回去。
“奴家再次谢过三公子了,语嬅虽然体弱却不是较贵之人,小小的寒湿之气还是不成大碍的。”筚语嬅的声音温婉轻扬,丝丝沁肺,如甘泉流淌。
砺思雅蹙眉,对这左一个‘奴家’,右一个‘奴家’好生的熟悉,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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