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揉了揉腿,曾经的修长挺拔已经开始浮肿,庄林心里泛出些苦涩,他曾见过一些孕妇孕夫,到怀孕后期浑身都肿起来,肚子挺得老高,上面还有暗色的可怕纹路。一般人看到估计都会吓一跳,他虽然看习惯了,但作为一个产科大夫,他更清楚整个过程有多么艰辛,想要得到那么小小的一个爱情结晶,是多么不容易。
又跟辛仲远说了一会儿宽心的话,看了看表,已经夜里两点多了。这种小动作自然瞒不住辛仲远,犹豫了一下,他问:“你要走?”
一般能问出这种问题,内心期待的应该是不想让对方走,但庄林一时没反应过来,心想大半夜的,自己不走还能干什么,上次已经把话说成那样,即使他心里还有想法,却也不敢试探了。
撇开眼神,他说:“时间不早了。”
“嗯,是,”辛仲远点点头,其实是因为在隔壁,还有另一个人等你吧?虽然他没有亲眼看见事发现场,但他看得到那个人在庄林身上留下的痕迹。低领的睡袍,他每次低头弯腰的时候,就看得更清楚,从脖子开始延伸到胸口,甚至再往下,都是青青红红的斑点,骗不了人的。
果然没猜错,那个薛子尧,在各方面都很有占有欲。
这次从进门到出门,除了那个有些惊叹的抱之外,庄林本本分分地做了一回医生。辛仲远关上灯蒙上被子,他喜欢这种透不过气的感觉,明早还要再去看这个庄医生,好像一切都回到了从前。
到底还会不会有突破?
其实刚才是很想留住他的,只是一犹豫,就没开口。
薛子尧手上的烟一根接一根,不停地看表,仿佛想要算清庄林究竟离开了几分几秒,还但很有可能当场被攻陷,直接就不回来了。所以看见人进来的时候,他笑了,想说这人还不至于太没出息,可没想到下一秒,庄林就让他吃惊了。
因为庄林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子尧,我觉得我们应该终止这种关系了。”
逐步上钩
一时间,薛子尧以为自己幻听了,虽然他知道庄林这话迟早要说出来,但没想到这么快。于是他抖了抖烟灰,仿佛求证似的,问:“你说什么?”
庄林在床边坐下,也点了一根烟。说是这么多年的朋友,还一直保持着最亲密的身体接触,但他始终都不敢说自己很了解这个人,甚至是从第一天认识开始,薛子尧在他眼中就是个谜。他低头抽了两口,答道:“我现在已经有人了,所以不能再跟你维持这种关系。”
薛子尧轻笑,“有人?别人的人吧?”
庄林一听不痛快了,立刻反驳:“至少我心里有。”
薛子尧一愣,没话说了。庄林这人的优点和缺点其实是一样的,外表像水,内心却很坚硬,或者说是海绵,平常软绵绵的,可吸了水,分量就很足。一旦做了决定,没任何人能改。就连自己,也这么快就被弃之不用,不知怎么的,突然间有种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感慨,几年来只这么一个信得过的伴儿,如今却被过河拆桥了。
好好的一间卧室被两个烟筒弄得烟雾缭绕直呛鼻子,薛子尧双眼有点儿涩,不知道是抽烟抽得,还是太晚没睡困得。揉了揉眼皮,感觉沉默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在手边的烟灰缸里捻掉烟头,他边穿衣服边说:“行,你这么做也是应该的。”
庄林看着他从容地从主卧走回客房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失落。
毕竟这么多年来,只有他一个,即使从没确立过情人关系,可现在竟到处弥漫着分手的假象。
庄林不知道是精神瞬间短路还是怎么了,叫住他说:“子尧,对不起。”
薛子尧的身体僵了一下,但很快就笑了出来,“别同情心泛滥了,你不欠我的。”
回到房里,意料之中的失眠,薛子尧有时很喜欢自己的敏感,可以不费吹灰之气就看清一切,但有时也很讨厌,比如现在。他相信他跟庄林之间没有那种叫□情的东西,但刚才的气氛,明明就不是跟一个长期床伴说拜拜时应有的爽快。
只能说,人都是感情动物,谁还能没个失去理智的尝试和伤感自己的资格?
一向精明的他也担心庄林,他不知道他跟隔壁那个男人都是什么心理。如果庄林只是一时同情心作祟加上感情空虚,被爱情的渴望冲昏了头脑;如果隔壁那个男人也只是因为情伤过重,急于找个避风的港湾,这样急急忙忙地在一起,恐怕不会有什么好结
单从几次见面谈话的经历,就可以判断出那个叫辛仲远的男人并不好相处,几乎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跟庄林是两种观念两条路,如果真在一起了,肯定还会有不少摩擦。庄林没什么谈恋爱的经验,一味温柔退让,这也不利于两个人长久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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