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尘的眉角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头一次有了答应彭先生的要求以避免自己落入到这种让人忿恨不已地想要抽人的境地中的念头。
抓起擦拭自己湿发的毛巾甩了过去,精准地盖住了男人意欲再次狰狞起身的“小兄弟”上,柯尘随口找出了一个话题避免冷场情况的出现,“在跟朋友电话聊天?”
“朋友?”裴晟嗤之以鼻,“我从来不和姓彭的做朋友的……亲爱的,我刚刚那是……”
柯尘默然,默默地伸出单手制止住男人满口跑着溜儿的不着边际——他实在是不想确认刚刚那句“老婆”喊的是自己。
拉高丝面的薄被到脖颈下方,柯尘放纵了自己沉浸到睡眠中去。他可不想在同居生活的一开始,就陷入失眠的苦痛折磨中去。
刚刚合拢了仿佛还带着湿意的双眼,腰间就被重重地横上了一只手臂。
裴晟拉住人又往自己怀里拽了拽,腻着嗓子说,“亲爱的,咱们来亲热亲热?”
柯尘冷笑,声音还未从方才的情欲中回复过来,哑声较平日里更甚半筹,“不用了,我现在就够热的了。”
“那我给你去去火。”裴晟涎着脸就往被子里捞摸,满门心思全都浸在刚刚才结束的销魂入骨中去。
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柯尘转过身来,单手托住裴大少爷的下巴,软声哄着,“刚才……不是……?”
依然微带哑意的声线中有着一寸两分的羞怯示弱之意——柯尘看准了若是在此时跟他硬言相拒,必然会被这位少爷一厢情愿地当作欲拒还迎的小情趣而愈发地欲火上身。
“太快了,所以没尝到滋味儿。”裴晟理直气壮地说着自己的理由。
柯尘强忍了揍人的冲动,再次温柔地摸了摸男人棱角分明的脸颊,“……八戒,早点儿睡吧。”
——毕竟刚刚此人殷切真诚地替自己办了事儿,咬着牙也忍了今天这股子气。
尽管裴晟的个性和脾气非常人所能及,柯尘只是觉得除了偶尔会为此会有难耐的光火之外,其他的一切倒都是很好。
这不是情人之间的体贴的“眼中出西施”,而是不放在心上的无所谓和放任不顾的近乎无视。
不是没有有过情人或者床伴,但是他总是会在动情的前一瞬间就溜掉,不管是他先动的情还是他人先爱上了自己——区别只在于,后者会让他混不在意地忽视和忘记,而前者则是刻骨铭心自虐般地率先离去:连争取一番都不在考虑之内。
比如,苏南。
只是,有时候想起来的时候,总归是会有偶然的怅然若失罢了。
“32岁的男人,”柯尘轻声笑着,“我的年龄足够做他父亲的。”
擦拭着酒杯的贝少闻言大笑出声,“那你还真会是一位模范的好父亲。”
挑了挑眉,柯尘也附声低笑,只是笑声中真正的笑意很少,“我是说真的……毕竟,还有12岁就当人家爹的男孩子,我足足大了他14岁。”
酒吧老板把手里的杯子摆回吧台,招呼吧台生继续着自己的工作后决定专心地和柯尘闲聊,“D叔叔,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还有半年才到32岁吧?这么说,也不怕连带着我的年龄也被你说大了?”
柯尘只是淡笑,并没有太多的兴致和这位因为八卦而出名甚重的酒吧老板聊天——如果自己有足够的理智想要保住自己的内裤形状和颜色的秘密的话。
一杯琥珀色的酒液被推了过来,“芝华士25年,我请客。”
柯尘用指尖描画着酒杯的弧线,并没有伸手去端起酒杯,沉吟了一会儿后才问,“你想要问什么?”
清脆的响指声在低缓的音乐声中也能听得分明,收回手指后的贝少由衷地说,“……D,你这种实话实说、有话直说的个性实在是太不讨人喜欢了。”
“是不讨你喜欢吧?”柯尘端起酒杯晃了晃,表示自己的心情足够好到回答他的问题,“问吧。”
“问哪个好呢?”贝少笑吟吟地问,“你什么时候可以回夜色?”
“难说,”柯尘摇了摇头。
“裴家少爷不是替你接下了那件棘手的差事?怎么,现在还没有解决掉?”贝少以一副“我全部都知道”的态度兴致勃勃地做着“深度访谈”。
柯尘一听到裴晟的名字就是一脸的头疼,“你……还是不要提他了……如果裴氏和彭氏之间现在紧张得快要开战到大打出手的气氛就叫做‘解决’了,那么他的确解决了。”
“噗哈哈哈……”贝少笑得前仰后合,“咳咳……别恼别恼,裴少爷还是很……”他斟酌了片刻,才小心地评价着说,“很……可爱的。”
“……他可爱到让我时常以为自己是个白痴。”柯尘低声抱怨着,然后仿佛是带着认真地说,“传出去后如果说裴家和彭家因为一个男人闹成这样子,倒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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