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再一次出现在台前的时候,他又会变得精神抖擞起来。
忙的如同陀螺转,还要打起精神不出一点儿差错。
原惜白的状态当真是肉眼可见的下滑。
楚歌不用睡觉,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只得日复一日、夜复一夜的观察原惜白,看着他对着粉丝微笑,看着他在媒体记者间周旋,看着他对同剧组人员风度翩翩、温和有礼。
就在那样日日夜夜、时时刻刻的观察力,楚歌发现,他的认知,似乎出了一点儿差错。
对于原惜白,除却那一声嘶声裂肺的“幼宁”之外,他的印象定格在了原嘉澍面前逆来顺受的身影。
不。
并不是这样的。
原惜白从不卑微。
他只是心甘情愿的,跪在了辛幼宁的身前。
连带着被辛幼宁捧上了心尖的原嘉澍,也不愿意口出恶语,因为那是辛幼宁真正爱着的人。
而想明白这些后,楚歌的心中,却有一点点酸涩。
他当真是一个温柔的人,值得最真挚、最热忱的爱,却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反被残忍以待。
原惜白性格温和,甚少有什么尖锐的言辞,也不会说什么抱怨话,更不要说耍大牌。
剧组上上下下,从导演到主演、到工作人员,都很喜欢他。
而他的业务能力也相当的出色,一次欣赏的时候,楚歌看到了导演放出来的片花,画面养眼、音乐悠扬,制作相当优良。而其中有一个原惜白受伤倒下的眼神,直击人心灵,相当出色。
这样忙得不可开交的气氛中,楚歌险些要忘记、另一个城市、医院的那一头。
直到李应打过来那个电话,直到数日前托付的事情终于水落石出。
李应诚惶诚恐,走南问北,一连去了好几家专业机构。
笔迹鉴定的结果经过反复验证,得到确认。
原惜白手指发颤,屏住呼吸。
然而他注定要得到一个残酷的结果:
那是属于同一个人的。
.
楚歌哑然。
他所得到的、属于辛幼宁的记忆并不完全,其中就缺失了那么一段,更有许许多多的地方,无比模糊。
辛幼宁出了车祸后,很是在医院休养了一些时日,又被原惜白接回了家中,悉心照料。
那段时间他成天昏昏欲睡,记忆零零碎碎、不成片段,根本提不出什么有效的信息。
那估摸着就是伤到脑子了。
辛幼宁是什么时候拟定的离婚协议、又是什么时候签的字,楚歌通通都搜寻不到。
他只知道,在听到李应的答案后,原惜白平静的“嗯”了一声,照着往常那样叮嘱了几声,要小心注意辛幼宁的情况,一旦有了什么动静就告诉他,然后便挂断。
就好像没有受到一点儿影响。
怎么可能呢?
那个下午原惜白一直都在走神,频频恍惚,以至于在台上差点都出了错,还是导演给他打了圆场,把话题给扯了开去。
导演倒是挺关心他的情况,下来后问他是出了什么事情。
原惜白先谢过了导演的好意,再道:“不是什么太特别的,家里人出了点事儿。”
导演了然于胸,打趣道:“女朋友?”
原惜白摇了摇头。
“男朋友?”
本来只是说着玩儿的,然而看到原惜白沉默的样子,导演心中不知怎么就“咯噔”了一下,该不会猜中了吧?
原惜白回过神来,苦笑了声:“我哪有男朋友。”
根本就不是他的男朋友。
是他的伴侣啊。
第86章 Act2·剜心
得知离婚协议书上的签名是辛幼宁亲手写下的, 原惜白着实消沉了一段时日。
旁人看不大出来, 楚歌却敏锐的察觉了。
但即便是这个样子,原惜白依旧每日按时按点给医院打电话,问询辛幼宁的情况。
他人离开了, 却不放心, 特意留了个人在那里,每天给他观察汇报。
闻迎理解他的心情,之前交代过, 那边留下来的人倒也是规规矩矩。
原惜白每次的闻言只有一个,从来都不带变化一下的。
偏偏小助理的回答也只有一个,亦然没有一丝变化。
那样的结果让原惜白的心脏渐渐沉下去, 如同没入了无底的深潭。
还未曾醒来。
一开始,原惜白安慰自己,那有可能是身体没有恢复过来。再后来, 他安慰自己,有可能是意识里不想要醒来。到现在却是什么安慰都挤不出了, 他再没有办法自欺欺人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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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墨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