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太阳的直接照射,楚歌就那样飘荡了出来,竟然也没有觉得不适。
他跟着原惜白的身体,飘进了后座,坐在了原惜白身旁。
就在那一刻,他听到了“啪”了一声。
冷风之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吹断,突兀的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那声音极其刺耳,含着某种不休的震动,楚歌蓦地回头过去,就见到了阿姨弯下身,从地上捡起了一块什么东西。
铜镜
是那面铜镜!
忽然之间,楚歌反应了过来,是挂在门口的铜镜,绳线被大风吹断,掉落在了地上!
阿姨捡起了镜子,正要把镜子翻过来。
心脏一下子如同被悬起来,楚歌猛地要冲下车去,他的目光尽头捕捉到了殷红的朱砂,还有隐隐的曲曲折折如蛇形的印迹——
阿姨会注意到吗!她会告诉原惜白吗!
铜镜被翻转了过来。
阿姨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充满疑惑。
楚歌心跳如擂鼓,眼睁睁的看着阿姨抬起了头,目光朝着这边望过来。
然而就在那一刻,轰鸣之声大作,掩盖了一切的动静。
车辆如同离弦之箭,终于从林荫道上急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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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云密布,细雨连绵。
在翻滚了许久之后,雨水终于从天际落下来,冲刷着世间的草木虫鱼。
李应皱了皱眉,说:“这鬼天气,昨天都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突然下起雨来了。”
其实已经有所降温了,只是先前的日子,艳阳高照,还不曾下雨。
原惜白看着窗外模糊的景物,轻轻地“嗯”了声:“秋天了。”
李应想了想,说:“我之前好像看到了原嘉澍的车,原哥。”
原惜白点了点头。
李应咕哝道:“他来干什么,一看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原惜白笑了一下,道:“大概是项目资金被压住了吧。”
楚歌有些时候没去注意那些事情了,这时候听到两人说起才明白过来,先前原嘉澍有个好本子,要拍电影,是辛幼宁答应的给他投资,大概是现在辛幼宁没醒,闻迎又不吃他那一套,于是原嘉澍不知道怎的,就把主意打到了原惜白头上。
奈何,今日之原惜白,早不是彼时之原惜白。
在得知了当年的真相后,他已经再没有了默默承担、逆来顺受的念头,大概连原嘉澍,也没有料到吧。
李应大呼解气,恨恨的道:“是,原哥,要我说,就什么都不批给他。”
原惜白笑了笑,不曾说话。
他还是先前那个淡淡的样子,可是,那些隐忍和退让,悉数都消失了。
像是曾经遮蒙上的阴影终于散去,露出了原有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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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只见着两旁道路越来越偏僻,渐渐驶出了城市,竟然是上了山道。
细雨冲刷,原惜白给车窗开了小小的一条缝,于是,凉意便从外界铺洒而入,更有点点雨丝,落到了他的掌心。
这是要到哪里去?
怀着这样的疑惑,只能随着车辆不断进行,进入了山中之后,车辆不断拔高,渐渐行驶到了群山深处。
林深木茂,满是凉荫,许久之后车辆终于停了下来,沿着被打开的车窗缝隙,楚歌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盘桓在鼻端,挥之不去。
那是檀香的气息。
他抬起了头,看向了上方,透过车窗,只看到了高高的台阶之上,庄严肃穆的三个大字:
香柘寺。
第112章 Act2·剜心
宝刹森严, 佛门净地。
然而楚歌看在眼中, 心里却陡然生出了一种莫可名状的惊惧。
他一直都不知道原惜白这一次出门是想要往着哪里去,眼下终于明白了目的地:香柘寺。
这个名字对于他来说并不陌生。
与之联系起来的,是并不能算得上美妙的回忆。
原嘉澍送给辛幼宁的那一张平安符, 不就是在这里求到的吗?
那张有问题的、足以要掉人性命的催命符。
原惜白突然选择到这里来, 是为了什么?
疑惑只不过再一瞬间,紧接着,便从原惜白怅然的神情中醒悟了过来。
还能够是为了什么呢?
又有什么事情, 能够让原惜白终于舍得出门。
终究不过是一个辛幼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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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应摇下了车窗,朝着外面看了一眼,眉头都皱起来:“原哥, 雨下的越来越大了。”
凉意不断从外界侵袭而入,吹的人一丝丝的发冷,原惜白却并没有在意, 只道:“走吧。”
李应应了声,从车里下来, 先给他撑开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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