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知子莫过母。
见着他有些迟疑的神情,楚母便明白了,并不再多问:“记得早点儿回来呀,一会儿天都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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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将晚。
原本不应该的,这是不理性的,哪怕用脑子稍微想一想,也不会去做的。
然而心里面却有一股冲动,就像是一簇火苗在跳跃,就像是一团火焰在燃烧,焚烧殆尽了所有的冷静与理智,驱使着他,在茫茫的暮色里冲出了门。
危墙还是那段危墙,又渐渐飘起了雨丝。
学校后门外有一家干锅,常做学生的生意,味道甚好,十分受陆九的喜欢。
楚歌点了小份干锅耗儿鱼,催促着大师傅做快一点。
系统说:“你上门就上门,还要提着吃的上门,万一人家吃过了怎么办啊?”
楚歌无所谓道:“吃过了就当夜宵啊。”
可是他心里却知道,陆九什么都不会吃的。
——甚至连回学校家属楼的这套房子也不确定。
可楚歌心中不知道是从何处来的笃定,坚信陆九就在这里。
雨丝渐渐飘大了,成了瓢泼之势,站在店内,便能够听到连绵雨声,哗哗作响。
楚歌不曾带伞。
店家好心的借了他一把,可迎着瓢泼的大雨,冲出去,变成了落汤鸡。
一脚就是一个水坑。
黑压压的夜色里,楚歌冲回了学校,他站在家属楼下,收了伞,整个人都在往下滴水。
全身上下都湿透了,能够拧出水来,却完完全全顾不上。
心急如焚,只知道跑到三楼,屈起手指,敲着那扇自己熟悉无比的防盗门。
门铃是坏的,猫眼内没有光,便是刚才在楼下的时候,也没有亮起灯。
里面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就像是主人并没有回到此处。
楚歌锲而不舍的敲着门。
湿透的衣物紧贴着皮肤,寒意将全身包裹着,心中却像是有一团火再烧。
那不知道是过了多久,久到楚歌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的时候,门突然被恶狠狠的踹了一脚。
就像是门内的人用上了全部的力道,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声响,与之同时是怒火冲天的驱逐:
“我叫你走你听不懂吗?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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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铺天盖地的暴雨里,那一声怒吼都清晰可闻。
不知道想要赶走的是什么人。
停顿了有那么一小会儿。
楚歌低声道:“陆九,是我……”
门后刹那间安静。
下一刻,大门霍然拉开。
在看到门外几乎都被淋成了落汤鸡的人的刹那,陆九粗暴的把人拉进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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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迎着温热的水流,楚歌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他觉得自己的字仿佛被堵住了,十有八九是感冒了。
系统不咸不淡的说:“谁叫你顶着这么大的暴雨出门,你不感冒谁感冒。”
楚歌反驳它:“可是我出门的时候只是小雨啊。”
系统凉凉的“哦”了一声:“反正感冒的不是我。”
干净的衣物就放在浴室外,客厅里亮起了温暖的灯,楚歌耷拉着拖鞋,啪嗒啪嗒的走出去,在发现这是整个房子里唯一的噪音后,终于讪讪的放轻了手脚。
陆九从厨房里走出来,不知道想着什么,听闻动静,抬起了头,漆黑的眼眸晦明,不辨情绪。
“……这么大的雨,你过来做什么?”
楚歌讷讷道:“我,我觉得你可能没吃饭。”
那理由听上去是有一点儿滑稽的,甚至还有些无厘头。
陆九习惯性的就嗤笑出声。
那是他用以掩饰自己情绪的习惯,却在发现楚歌抿起嘴唇、沉默站立的刹那,心中骤然生出了一种后悔。
他从没有想到今天晚上会听到楚歌的声音。
更没有想到,当他拉开门之后,会在门外看到微微瑟缩的身影。明明被雨水淋成了落汤鸡而浑身发抖,可看人的眼神,却发着亮,含着光。
——他不该这么说的。
这世上会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来看望他。
挂念着他,惦记着他。
偏偏他一声嗤笑已经出了口,这时候,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收回。
他看到楚歌像是有一点点难过,为了他这一声嗤笑而伤心。脸色苍白着,却又抿了抿唇,把他的恶意压在脑后一样,轻声问道:“……那你吃不吃呀。”
心里就像是被撞了一下般。
“过来。”陆九说,“陪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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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密密实实的包装的里三层外三层,下了这么大的雨,里面的食盒甚至一点儿都没有被打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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