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怕的是喝醉了觉得裹胸布闷得慌, 在本能的驱使下当众像变戏法似的, 手伸进胸前一阵捣鼓——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一刻!
从她的胸口可以源源不断地往外扯出白布条子,最后重头戏,铛铛铛, 跳出一对大白兔。点睛之笔啊!就像魔术师帽子里变出来的大白鸽。
听起来很扯,但喝高了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姚喜打算拖拖拉拉地陪太后娘娘喝会儿, 然后装醉趴在桌子上睡大觉, 等娘娘叫人进来把她扛回房, 这一劫就算躲过去了。
“怎么不喝了?嫌这酒太淡不合胃口?”万妼看姚喜喝了三杯就停下了,不禁催促道。
姚喜震惊了。这酒还淡?明明和上次在宁安宫喝的一样啊!二锅头兑酒精嘛!
听太后娘娘话里的意思,她要是演不出喝得尽兴的模样,还有更烈的酒在等着她。胆寒之下姚喜端起酒杯又闷了一口,边喝边酝酿着演技。
她得醉得不经意一点, 先从拿不稳酒杯开始,然后唠唠叨叨地说胡话,边说胡话边往桌上趴,最后闭上眼睡觉。睡觉的时候鼻息要加重,四肢要尽量放松,等被人送回房就解放啦!
姚喜把装醉后要做的一系列动作在脑海中预演了一遍,觉得没问题了,手指一松,空酒杯倒在了桌上还滚了两圈。
接下来的步骤是说胡话,越是胡说八道,越像真的醉了。
“冷宫闹鬼你不知道吧?”姚喜食指中指并拢往桌上一敲,跟说书人似地摆开架势:“别不信。真的。亲眼所见。嗝——”说完还打了个酒嗝,这个恰到好处的酒嗝让整段表演瞬间活了起来。
你?这就醉了?万妼不确定,坐在姚喜对面静静地观望着。心其实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她对于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一切既紧张又期待。
“那一夜的景灵宫,铺天盖地全是鬼啊!”姚喜说着说着就往桌上趴。
行了,再嘀咕几句就该睡了,她放低了声音嘟哝着:“还好我一个打十个,不然就死在里面了……”
万妼听得发笑。铺天盖地全是鬼?明明只有柜子里和老槐树上的两个,本来柜子里要放只黑猫的,一时半会儿没寻着就塞了只柚子和白衣做的鬼。还一个打十个?可把你能耐死了。真当哀家没听见你鬼哭狼嚎?
姚喜的头趴在桌上,两只手就那么垂着,呼吸的声音越来越重,时不时哼唧一声,哼唧的声音有些懒懒的,听得人耳朵像被猫爪子轻轻挠着,痒痒的。
“小姚子?”万妼唤道。姚喜呼呼大睡,没有应声。
“姚公公?”万妼又唤了一声。姚喜还是没搭理她。
真睡着了?万妼起身走到姚喜身后,用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臂。
姚喜能听到太后娘娘走过来的脚步声,能感觉到太后娘娘伸手戳了下她。她不能醒,醒了没准娘娘还要灌她,而且如果醒得不够自然,被发现是装醉就糟了。
此时已是夜里,万妼吩咐了人不许进来,空荡荡的殿室静得可怕,只有姚喜的呼吸声和她狂乱的心跳声。万妼站在姚喜身后,捂着胸口定了定神,眼睛盯着姚喜身上那条蓝色的裤子,只是盯着裤子看都让她羞红了脸。
到了这一步万妼忽然犹豫了。
扒太监的裤子看别人那个地方?这岂止是不得体,简直变态。
还好在她的人生中从来没有该不该做,只有想不想做。她想扒姚喜的裤子吗?想啊!
打定了主意后万妼又有了新的担心。
先把裤子脱掉,看完后再把裤子穿上,这可是不小的动静,万一半道把小阉驴弄醒了,小阉驴猛然睁开眼,光着屁股蛋和她四目相对就太尴尬了。
小阉驴肯定一脸震惊地问:娘娘您在做什么?
她能怎么说?难道假装淡定地说:没事儿。哀家就随便看看。
小阉驴不觉得她是变态才怪!
动手之前,她得先试试小阉驴有多醉,被人碰触会不会醒。
万妼晃了眼殿内,一眼看到了香案上木鱼旁的小木槌,她不信神佛,那木鱼是隆宜宫里本来就有的。万妼拿起木槌,站回姚喜身后,对着她的脑袋瓜轻轻敲了一下,然后弯腰看姚喜有没有反应。
姚喜一动不动,但是心里全是问号。什么情况?太后娘娘打她脑袋干嘛?
见姚喜没动静,万妼又加重力气一连敲了好几下。要是这还不醒,那小阉驴真是睡死过去了,她也可以放心大胆地窥探了。
姚喜心里的问号全部变成了脏话。太后娘娘您莫不是有毛病吧?有见人喝醉了把人脑袋当木鱼玩的么?还是说您在挑西瓜呢?敲一敲听听响,看她这颗大脑袋瓜熟没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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