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宜一听就知道是姚喜的声音,赶紧领着合宫上下的人带着家伙事儿赶了过去。还没走上溪水上的小桥,就听到万妼宫里传来几声震天响。
“什么声音?”隆宜被吓得捂住耳朵停下了脚步。
一个太监抱紧手里的铲子道:“回主子。好像是火铳……”
说话的功夫又传来一声巨响。
刺客不会带着火器来的吧?隆宜不安地看了眼自己宫里稀稀拉拉的十几个人。
瘦骨伶仃的小太监……
豆蔻年华的小宫女……
步履蹒跚的老嬷嬷……
武器呢?
花园里的锄头、铲子、笤帚、耙子……
厨房里的柴棍、锅铲、坛子、钳子……
隆宜真的很想回宫猫着,可是想到兰贵人得知弟弟去世后伤心欲绝的模样,她咬咬牙果决地道:“先看看去!实在打不过咱们就撤。”
到了一看,万妼宫里大殿的阶梯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其中还有一个燃着熊熊大火,万妼宫里的人正在清理着。隆宜领着人走近一看,那些尸体当中没有万妼,她惯性地有些失望。万妼的命是真硬实啊!怎么都弄不死。
看完发现也没有姚喜的尸体,瞬间松了口气。
指挥人收拾残局的姑姑上前向隆宜公主行礼道:“谢谢长公主带人赶来,娘娘平安无事。只是娘娘吩咐了今晚谁都不见……”
万妼有事无事关她屁事。隆宜望着紧闭的殿门婉转地打听姚喜的情况:“你们宫里没有伤亡吧?”
“回长公主。没什么伤亡,就是姚少监跌倒晕了过去,正等傅太医来呢!”姑姑回话道。
“晕了?”隆宜又担心起来。“那你告诉太后本宫明日再来。”万妼不想见人,她再担心姚喜也不能硬闯进去,只能明日再来看看了。至于送姚喜出宫之事,等假太监的风声过去再说也好,姚喜这个节骨眼出宫很有可能被通缉。虽然她和兰贵人打算把姚喜安置在她的封地,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万妼守着姚喜等傅太医进宫的功夫,听姑姑进来回禀,说隆宜公主带着宫里的人拿着家伙事儿赶来帮忙了。
“隆宜?”万妼何止是吃惊,简直以为是自己在做梦。隆宜可是巴不得她死的,怎么可能冒险赶过来帮忙?“姑姑确定是隆宜?”
姑姑点了点头,无比感动地道:“长公主回宫暂住,身边本来就没多少伺候的人,更没什么刀枪箭戟的。听说娘娘宫里来了刺客,公主殿下领着人,拿着笤帚铲子就赶过来了。”
“……”万妼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可是事实就摆在面前。
这么说隆宜不恨她了?难得隆宜有心和解,看来她也得对隆宜好点了。
姚喜醒来时天刚亮,屋里的烛火还未熄。她睁开眼发现视线上方是陌生的暖黄色床帐,屋子里也精致豪华得不像样,细看之下又有些眼熟……
这不是太后娘娘的寝殿么?姚喜吓得倒吸了口凉气。她想到身下的潺潺涓流,心下又是一紧。
棉布包还是昨夜换的,千万别弄出侧漏啥的弄脏了娘娘的凤床啊!她腾地起身跳到床下,顾不上找鞋,穿着袜子站在床边掀开被子检查。
万幸!没有弄脏太后娘娘的褥子。
她马上又想起胸前的裹胸布,昨晚晕过去后没被人解开过吧?姚喜伸手摸了摸,不像被人动过,可是……藏在胸口的银票去哪儿了?她仔仔细细搜了一遍,银票真的不见了。昨夜护驾的时候掉地上了?
姚喜没有因为掉了全部身家太过着急。那些银票是太后娘娘赏她的,便是丢在了殿外被人无意中拾到,也没有人敢私自吞下不上报娘娘。这么一想姚喜心里就踏实了不少,她后半辈子全指着那些银子了。
“公公醒了?”万妼昨夜困了后去暖阁和衣小睡了片刻,听到寝殿有动静就过来了。她笑意盈盈地坐到椅子上,望着刚睡醒小脸通红的姚喜。
知道姚喜是丫头后看起来也更顺眼了。
“奴才给太后娘娘请安。”姚喜赶紧跪地行了礼。
“起来吧!公公小心着,别把下边儿的伤口又弄裂了。”万妼戏谑道,又恶意满满地补了句:“公公也是命大,伤口经常开裂流血都没要了公公的命。要不还是请太医瞧瞧吧?有伤就得治对不对?”
“奴才真的没事。”刚起身的姚喜吓得赶紧又跪地磕头谢恩道:“娘娘的恩典奴才心领了,只是伤口丑陋不敢示人。”
装!可劲儿装!万妼低头扫了姚喜一眼,冷冷地道:“公公昨儿给哀家留的信上说,要出宫过平平淡淡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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