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喜含糊着道:“公主殿下不让说……”
宫女也不敢再问,又想到姚喜是和长公主兰贵人同桌饮酒的关系,就在院里守着让他进屋去了。
姚双兰不安地等隆宜回来,看门口进来个人影,先是一怔,待看清是姚喜后高兴得眼里噙着泪光。“阿显~”她昨晚跟着皇上皇后去过太后宫里,没见到弟弟又不敢打听,担心得一夜没睡好觉,一早就来拜托隆宜过去一趟。
“姐姐……”姚喜叫得很没有底气。可又觉得这样的气氛,也无旁人在,再叫兰贵人就生疏得可疑了。“我没事的。”
姚双兰起身走到姚喜面前,将他紧紧搂进怀里,如释重负之后眼泪夺眶而出:“姐姐担心死了。”
姚喜感受到了兰贵人对她发自心底的关切,虽然她的身份是假的,兰贵人的关心其实是对姚显的。可她趴在兰贵人的肩头还是红了眼眶,她真的太久没有感受到来自家人的温暖了。太久太久了。
“不过还得赶紧找机会送你出宫。”姚双兰知道与弟弟说上话并不容易,松开他言简意赅地道:“害你进宫的人一直没有暴露你的身份,一定是在等什么机会。必须得赶在他们出手之前离开!你出宫后去隆宜公主的封地暂避,等姐姐替咱们家平反后再回来与爹娘团聚。”
“嗯嗯。”姚喜用力点了点头。“那我先回去了,被人看到又要多生事端。”
姚双兰不舍地道:“好。”
那边隆宜不情不愿地去见万妼。
万妼刚和明成帝说完话,正要命人传姚喜过来伺候,就有宫女进来回话:“娘娘,隆宜公主来请安了。”
又是隆宜?万妼想起昨夜听姑姑说,隆宜领着一群老弱病残赶来救她。隆宜当真这么在乎她的安危?
其实抛却二人之间因为先皇后而起的恩怨,万妼对于隆宜的为人还是比较认可的。隆宜是个直性子,为人也磊落,喜欢讨厌都写在脸上,又没太大的坏心。这样的人相处起来最省心。
隆宜昨夜冒险赶来救她,今日又一早过来请安。或许是时隔多年,对先皇后之死释怀些了吧!再说,先皇后本来就不是她害死的,是有人借刀杀人,利用先帝爷对她的宠爱害的先皇后。
既然隆宜想明白了,三番两次地向她示好,她也不好太端着。
“请公主进来。”万妼拿起桌上巴掌大的小铜镜,很用心地换了个看起来又真诚又慈祥的微笑。
隆宜冷着脸踏入殿中,正要蹲身行礼,忽然看到了端端坐于上方冲她笑着的万妼,登时吓得张大了嘴。她不是没见万妼笑过,冷笑嘲笑皮笑肉不笑,她通通见过。
可是今日万妼的笑容和往日不一样……今日像是吃错了药!笑得特别诡异,特别慎人。万妼一直恶名在外,但她是从来不怕万妼的,现在竟然也有些怕了。
“不必行礼了。坐下吧!”万妼很努力地扮演着慈母的角色,笑着温柔地对隆宜道。
隆宜心里有些发慌,也警惕起来。无事献殷勤,万疯子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坏主意要坑她?她不禁想起不久前万妼命人抬到她宫里的几箱东西。“上次太后送了隆宜许多东西,隆宜还未登门道过谢。听说昨夜宫里进了刺客,就想来看看娘娘是否无恙,顺便向娘娘道谢。只是不知娘娘为什么忽然送隆宜那么多东西?”
上次送隆宜的东西?万妼想起来了。
当时她敲诈了朱向昌、甾县县令和两个富商,除了朱向昌给的全是金银,甾县县令和富商凑不够数,装了一大堆玉器珠宝字画布匹啥的,有个富商还塞给她半箱家乡特产……东西太多,万妼嫌库房里有些拥挤,就挑了几箱不太喜欢的东西给隆宜送过去了,为的是腾点地方出来。
宁安宫被烧后,她正准备换个大点的地库。银票不易保存,金银又占地方,她这些年积累的财宝越来越多,不换个大点的地库根本放不下。
“那是哀家送你的嫁妆。”万妼胡诌道:“虽说公主出降有礼部张罗,嫁妆也从国库支取,而且自你出生先皇后就替你备了嫁妆,以后出降皇上还会另备,怎么看也不差哀家这份。可是哪怕你一直不肯认哀家这个母后,哀家该做的还是要做。你别嫌寒酸,先帝爷留给哀家的东西这些年陆陆续续都给皇上补填国库的亏空了,没剩下多少东西。那几箱东西是哀家仅剩的全部了。”
万妼编得真切,差点自己都信了。
隆宜也听愣住了。太后把所有身家都给了她做嫁妆么?她也知道后母难为,也知道母后之死错不全在万妼。只是她一直觉得,如果没有万妼,母后不会受废后之辱,也不会被人陷害惹怒父皇郁郁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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