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后姚喜被隆宜公主亲手扶着下了轿,换乘了马车。
马车行得很快,“哒哒哒”的往与皇宫相反的方向疾驰着。
隆宜见已离了皇宫,这才把姚喜嘴里的巾子取了出来,掏出帕子替姚喜擦掉了嘴角的口水。她见姚喜神色哀伤,又轻声安慰道:“难过什么?又不是回不去了?”
“公主殿下,您送我回去好不好?”终于能说话的姚喜苦苦哀求道。
“你这孩子怎么不知轻重呢?”隆宜看姚喜冥顽不灵就动了气:“难道陪在太后身边比你父母姐姐的性命还要重要?”
“公主殿下您不知道,我不是姚显!”姚喜情急之下说出了实话:“我不是兰贵人的弟弟!”
隆宜的脸色愈发难看了。姚显这孩子小时候挺乖巧的,怎么跟了万妼没几日变成这样了?竟然为了万妼连父母亲姐都不认了!“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本宫还把你的嘴堵上?”
“真的!!!”姚喜瞪大了眼认真地道。她想和隆宜公主解释清楚,坦白自己的真实身份并保证不会连累姚家,然后再央求公主送她回宫。“我真的不是姚显!”
隆宜的脸都气紫了。姚喜如果是她亲弟弟,她现在指定一耳刮子呼过去。好好的孩子怎么就能被万妼迷成这样?连自己是谁都不肯承认了。“姚喜!适可而止啊!别逼本宫替你姐姐教训你。”
姚喜急得快哭了,她真的不是姚显啊!“公主殿下不信可以看我的脖子!我是女子并非男子。女子怎么可能是姚贵人的弟弟的呢?您说对不对?”姚喜仰起头,露出光滑的脖子,想告诉隆宜公主她连喉结都没有。
隆宜瞥了眼姚喜的脖颈,面若冰霜地道:“男子若在年少时去势,一些男子特征本就会消失。比如没有胡须,没有喉结,声音变得尖细。这三样你都占了,但这只能说明你确实被人迫害做了太监,想拿这个装女子骗本宫未免太天真了些。本宫最后劝你一句,再敢为了太后六亲不认,这辈子休想再回宫!”
万妼本事真是大,但凡出现在她身边的男子,都会被迷得五迷三道,跟被下了盅似的。
姚喜欲哭无泪。隆宜公主给的解释还真是完美……看来只能豁出去了。“公主殿下若还是不信,可以验我的身!”要不是她现在被捆着手脚,姚喜简直恨不得脱衣自证。
“姚喜!”隆宜被气红了脸。“这等不知羞耻的话你也敢说?”让她验男子的身?姚喜果然在万疯子手里被折磨疯了,那么多年的圣贤书也白读了。
“公主殿下!奴才所言句句属实啊!”姚喜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隆宜公主才会信。“您要不信可以——”
不等姚喜把话说完,隆宜就上前捏住姚喜的下巴,将刚才的巾子又塞了回去。“等你父母从南疆回来,看本宫不让二老好好管教管教你!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姚喜心中只剩下无尽的绝望。
“停!”随着隆宜公主一声令下,马车忽然停下了。
坐在车前的宫女掀起车帘等着公主殿下吩咐。
“本宫在此处采买完节礼要赶着回宫,你们两个雇辆马车送姚公公回封地后就不必回来了。”隆宜打算就送姚喜到这里。万妼要是发现姚喜不见了,肯定会派人找仅一溪之隔的她那里,她不能在宫外呆太久。至于送姚喜回封地的两个宫女,都是她从府邸带回宫的,因此她的人都不在后宫宫人的名册上,少了一个两个也不会被人察觉。
宫女领命后扶着姚喜上了新雇的马车,出城往南去了。
隆宜则领着人在街市挑选要送给万妼的东西。
***
太后宫中。明成帝高声对在殿外候着的宫女道:“取壶酒来,再叫厨房做些小菜。”
万妼听明成帝这么说,皇帝似乎不仅没有要走的意思,还想和她把酒长谈?她现在满心都是姚喜,喝完茶后陪二人聊了那么久已经耗尽了所有耐心,她现在只想赶紧把明成帝和兰婕妤送走,继续方才和姚喜的未尽之事。“你俩回去吧!哀家乏了。”
“太后乏了正好,酒能解乏。”明成帝知道万妼在逐客,故意装糊涂。刚才奉茶时,万妼这丫头没少捉弄他,眼下万妼想打发走他和兰婕妤,好再传那个叫姚喜的小太监进来伺候,他偏不让。
万妼冷眼望着一脸坏笑的明成帝道:“哀家困了。”
“太后困了也正好。酒能助眠。”明成帝没忍住偷笑出了声。
姚双兰在一旁看着明成帝在太后娘娘面前淘气的样子,觉得二人还真是像母子。她也知道太后娘娘急着让她和皇上走,是还要弟弟进来伺候。想到弟弟之前打扮得妖里妖气,在太后娘娘面前强颜欢笑的模样,姚双兰又是一阵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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