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虽然替姑娘作不得主,不过可以略尽绵薄之力。”姚喜觉得陶姑娘之所以处境艰难归根结底还是钱的问题。世上的难事儿,大多都是可以用钱解决的。至于用钱解决不了的,那才是真难。有了银子,陶姑娘是要自个儿组个戏班,还是换个别的营生都好办。
她解开衣衫,准备把随身带着的三张一千两的银票给陶姑娘一张。她怕银票丢,藏得很严实,在里袍内侧特意缝制的口袋里。
一千两可不是小数目,要说姚喜给出去眼都不会眨肯定是假的。
可是一千两对她而言和对陶姑娘而言的重要性截然不同。她在宫里伺候娘娘好吃好喝好住的,没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除了留一千两傍身银,旁的都打算等攒够一万两一气儿花在太后娘娘身上。
然而这一千两却可以改变陶姑娘的人生。
姚喜是好心掏银票,在陶小霖看来却是另一番画面。
这位公公先说是要帮她,然后就解开了衣裳?屏风围起的隔间又无人会进来,不是要轻薄她再给些银两又是什么?她是伶人,不是娼人。卖的是本事,不是身子。
这种猥琐不堪的人她遇到过太多了,然而这样明目大胆的还是头一个。这人都被阉做太监了,竟然还色心不死?屏风外那么多人不说,宫里的主子们就在不远处,竟也敢胡来?
第118章
陶小霖本来见这太监进来后对自己一直客客气气的, 还有两分好感。看太监忽然脱起了衣裳来, 别说好感了, 只觉得恶心无比。她日子过得再艰难也是凭本事吃饭, 从来不做这种下三滥的勾当。
“不劳烦公公了!”陶小霖往后退了退,她势不如人, 不到万不得已并不想把事情闹大。可要是这太监再造次,她大不了豁出去告到御前。
姚喜见陶姑娘一脸惊恐地望着正在脱衣裳的自己——这一幕好像真的有点猥琐。
怕起误会, 姚喜忙掏出银票扯平整了递上前道:“姑娘误会了。在下曾经丢过银票, 前车之鉴是以藏得有些深。”而且是丢了八万两啊!每每想起都能气出一口老血。
姚喜递完银票把剩下的两千两塞回小口袋, 赶紧把衣裳系上了。
陶小霖接过银票看了看上面的数目。
一千两!!!
“小女子不敢要。”陶小霖吓得赶紧把银票塞还给了姚喜。这位公公一个小小太监哪里来得这么多银子?又凭什么无缘无故不求回报地送她整整一千两?就因为进宫前听过她几出戏么?这种拿了心不安的银子陶小霖宁愿不要。
“请姑娘勿必收下。在下仰慕姑娘,不忍看姑娘受苦。”姚喜真诚地道。
陶小霖还在迟疑, 姚喜已经将银票塞回她手里:“那咱们有缘再见了。”她说完快步走出了小隔间, 她在这里耽搁得够久了,要是回去晚了就准备承受太后娘娘的滔天怒火吧!
万妼已经喝了两壶酒,而姚喜那个死丫头还没个影儿, 她觉得姚喜未免有些乐不思蜀了。怎么着?和那个戏子有说不完的话不成?
她愤愤地又倒了杯酒喝了,前半辈子受的气加起来也没今日的多。
“娘娘。”姚喜是跑着回来的。
万妼眼都没抬, 面色铁青地道:“够久的。”
姚喜交叠着手站在太后娘娘身旁, 一时不知该如何辩解, 沉默之际肚子“呱”地一声。所有人的视线都向她投过来,姚喜简直尴尬得想死。
“坐下吃点吧!”万妼这才瞥了姚喜一眼。生气归生气,她还是忍不住心疼。
姚喜见娘娘似乎不生气了,又嬉皮笑脸地乐了。她所有的担心果然都是多余的,娘娘不过吃醋发发小脾气, 不至于真的生她的气。
万妼不瞥还不要紧,一瞥脸色更难看了。姚喜衣带系的结怎么和离开时不一样了?她本来就是心思极细的人,心思又全在姚喜身上,绝不会看错。
这结就是新系的!
姚喜解过衣裳?和那个戏子在一起为什么要解衣裳?万妼脑海中不禁闪现出许多限制极画面,她好像知道姚喜为什么会回来得这么晚了……她的心猛地一疼。
“呼——”万妼强压下心中怒火长吁了口气。不管方才在湖对岸发生了什么,都是她和姚喜之间的私事儿,她绝不会当场发作叫旁人看笑话。天大的事也等回宫再说!
姚喜不能和主子们同席坏了规矩,便搬了小杌子去和别的太监宫女们坐在一处,没心没肺地胡吃海塞起来,根本没意识太后娘娘时不时投过来的冰冷视线,也想象不到回宫等待她的将是什么。
万妼独自心痛到无法呼吸,而姚喜那边一片月朗风清,吃得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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