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妼狠狠地白了明成帝一眼:“想什么呢?哀家对你只有如山高似海深的母爱。没事儿就回去吧!哀家乏了。”
“对了。舒家的案子要是孟德来不肯认怎么办?”明成帝有点担心。屈打成招对孟德来是行不通的,刀山血海趟过来的人并不会惧怕那些刑具。
万妼觉得儿子果然不是亲生的,真是傻得可爱。“写好认罪状叫他画押啊,要是不肯就把手剁了帮他摁上。姚家翻案的证据没有也不怕,人证物证都是可以伪造的。你是皇上,谁还敢挑刺儿不成?”
明成帝有些嫌弃地望着万妼,看起来挺清秀水灵的姑娘,出起主意来真是血腥暴力不讲道理。可是他不得不承认,很多时候要是没有万妼推他一把甚至帮他收拾烂摊子,他这帝位未必会坐得这样稳。“行。朕先回去把孟德来的事处理了。”
“嗯嗯。”万妼站起身,随着明成帝出了书房。
明成帝有点受宠若惊。以前他也常去宁安宫,万妼很少会起身相送。“太后今日怎么这么客套?竟然舍得送朕出去。”明成帝笑着问道。
万妼也回了个笑:“皇上误会了。哀家只是出来看看喜丫头怎么还不回来。”
***
姚喜回来的时候天都黑了,姚双兰提着灯笼亲自送她回来的。
“快进去吧!外面虫子多。”姚双兰不舍地拉了拉姚喜的小手。
姚喜看了眼暗暗的天色,望着通向溪水的蜿蜒小路道:“还是我先送姐姐回去吧!”
姚双兰低头“噗哧”一声笑了:“送来送去的只怕没个完。听话,赶紧进去吧,咱们住得这样近说话很方便的。”
“那姐姐小心一点。”姚喜一步三回头地上了大殿的石阶。
姚双兰站在阶沿下笑着冲她挥手,不放心地提醒道:“仔细脚下,别绊着了。”
万妼坐在大殿里,旁观着姚喜和姚双兰依依不舍,心里有些酸溜溜的。姚喜与她分别的时候可没这么不舍过,转身得那叫一个干脆爽快,更别指望她家小姑奶奶会回下头了。
姚喜走到大殿门口脚步一顿,想先去值房那边看看孟立鞍醒过来没有,刚转身就听到大殿里传来太后娘娘的声音。
“又要去哪儿啊?”万妼忽然觉得,哪怕以后姚喜乖乖呆在宫里,陪她的时间也未必会比以前多。
姚喜扒着大殿门探头探脑地往里瞅,只见太后娘娘正坐在桌前自个儿同自个儿下着棋。“娘娘,我想去看看那个受了重伤的太监醒过来没有。”
“唔——看一眼就赶紧回来。”万妼不耐烦地推开棋子道。姚喜每次离开她都有合理充分的理由,比如与亲姐相认,比如探望因她受伤的太监。可是姚喜离开的理由再充分,也丝毫减少不了她对姚喜的思念,姚喜不在眼前的时候她还是很煎熬。
值房里点着灯,姚喜推开门缝往里一瞧,孟立鞍还睡着。不过令人安心的是,之前看到孟立鞍是死躺在床上的,现在则有了平缓有力的呼吸。姚喜看孟立鞍的被角没掖好,轻手轻脚地从门缝挤了进去,她走到床前,刚抓住被角,忽然从被子里窜出一只手牢牢锁住了她的手腕。
孟立鞍猛地睁开眼,眼冒精光地打量着床前这个似乎并不陌生的女子。白天照顾他的一直是萍儿,他认得萍儿的脚步声,方才半梦半醒间听动静不对才吓得惊醒过来。
“疼疼疼!”姚喜怕惊动人,低吼道:“立鞍弟,是我!”
“姚公公?”孟立鞍赶紧松开手。姚喜怎么这副打扮?难道是东厂的人干的?
姚喜揉着手腕问道:“你没事吧?听娘娘说你受了重伤。”
孟立鞍摇了摇头,一抬眼看到了姚喜微微隆起的胸前,他虽然年少,有些事情还是知道的。孟立鞍慌忙移开无处安放的视线,别开脸不敢看姚喜。
“不打扰你休息了,那我明日再来看你。”姚喜悄悄将值房的门合上,连跑带跳地往右拐进了大殿。
“娘娘!”姚喜一进殿就扑到太后娘娘怀里撒娇道:“我好想您啊!”
万妼嘴角扬起了抑制不住的笑,她把姚喜搂进怀里坐着道:“和你姐姐聊得怎么样了?”
“刚开始好尴尬的,后来聊多了才好些。”姚喜用指尖捂着嘴笑了。穿着女子装束的缘故,姚喜的行动举止也变得秀气了许多,毕竟一身大家闺秀的装扮,举止太过粗鲁总觉得违合。“对了娘娘,姐姐还说明日教我描花样子呢。”
明日还去啊?万妼有点失落,她只在心里嘀咕并未说出口。可是人家姐妹失散多年刚刚相认,肯定有说不完的话,她要是拦着姚喜就不止是不通情理了,简直毫无人性。“要去多久啊?”万妼小心翼翼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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