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道:“就是那天突然跑出去再没回来的那个姚喜。进了宁安宫伺候不说,不知怎么升了少监。领了一帮宁安宫的太监回来说是要拿行李,让您过去开锁呢!”
廖兵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他恨恨地咬着牙,手里吃了一半的馒头也被捏得粉碎:“去告诉姚少监,我马上就到!”廖兵觉得这是他复仇的最后机会,姚喜这小子进了宫混得风生水起,以后怕是见不着了。
姚喜走了以后,郑大运也不来司苑局了,他也见不着郑大运。
若是今日放姚喜回了宁安宫,那他的断腿之仇这辈子都得咽着,到死的那天也不会瞑目。
廖兵回了屋子,没有拿钥匙,而是将一把锥子藏进了袖管里。
姚喜在屋子前等着,果然见廖兵一瘸一拐地来了。廖兵看她的眼神还是那样,透着杀气和狠劲。
廖兵越走越近,冲姚喜笑着道:“小的这就给姚少监开门。”
姚喜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在廖兵离她只有两步的时候大喝道:“来人啊!抓住他!”
廖兵的复仇之路还没开始就被迫中止了。“你!”他目光凶恶地盯着姚喜。
“呵呵,给我开门?”姚喜冷笑道:“你坏了腿,走路一瘸一拐。你又管着司苑局所有屋子的钥匙,那些钥匙都系在一个铜环上。你揣着那么多钥匙又瘸着走路,是怎么做到没有半点声响的?我看开门是假要害我是真吧!”
抓住廖兵的太监一搜身,果然搜出把锥子。“姚公公好眼力!”
司苑局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廖耀明,他听人说明了原委忙带着钥匙赶过来了。做人要能屈能伸,廖兵不要命,他却是要的。
廖耀明亲自给姚喜开了门,笑着道:“我那侄子是个浑人,姚少监也是知道的。您的东西都在的,换锁是怕有不知好歹的东西进您屋子胡来。来,少监大人请。”
姚喜进去收拾东西了,宁安宫的太监把廖耀明叫到一旁交待道:“太后娘娘有旨意给廖公公,廖兵这人太过歹毒,你们司苑局自行料理了吧!”
“是。”廖耀明跪地接了旨。
“还有。廖公公管理无方,罚俸三月。”
“奴才听旨。”廖耀明松了口气。还好没被廖兵那小子连累,得罪太后娘娘能保住小命已经很不容易了,罚俸三月真算不得什么。
司苑局是个糟心地方,姚喜没久留,她得赶紧回宁安宫向太后娘娘谢恩。
但姚喜出了轿子发现眼前并不是宁安宫,而是隆宜公主的住处。“不回宁安宫吗?”姚喜昨夜离开得早,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
太监回话道:“宁安宫的主殿要重建,太后娘娘这段日子都住在长公主宫里。娘娘吩咐说,公公取完行李就住进这里伺候,不必回去了。”
“哦。”姚喜抱着从司苑局拿回的两本话本子一匹包袱布和两个薄单衣,走了进去。
门口已经有太监在等着了,见了她后行礼道:“姚公公请随我来。”
姚喜觉得这位公公面熟得很,可又不像是宁安宫的人,便问道:“公公与我是不是见过?”
“姚公公忘了?昨日您同长公主饮酒,后来是我送您去的浴房。”太监在前边儿领着路,向姚喜解释道:“咱们这宫是两宫打通建成的,公主殿下还没取名儿。太后娘娘搬过来后与我们公主分宫而居,听说今日宁安宫的大家要搬过来,公主殿下便命我等早早地在门口候着,领众位去住处。”
“公主殿下有心了。”姚喜跟着太监又是弯又是绕的,走了许久到了一条小溪前,溪上横跨着一座石桥。太监领着姚喜上了石桥道:“过了这石桥就都是太后娘娘的住处了,宁安宫的各位公公和姐姐们的住处也在溪水那头,你们跟过来伺候太后娘娘的人不多,都是一人一间屋子的。”
一人一间屋子?姚喜忽然间觉得昨儿那把火烧得真妙。不过隆宜公主这里真大,比宁安宫还要大好多。二人走过石桥,穿过一片林子时偶遇了用完早膳正散步的太后娘娘。
“奴才参见太后娘娘。”姚喜和小太监立马跪下了。
万妼觉得姚喜有些陌生,似乎许久没见了似的。今日的小阉驴瞧着比往日明媚许多,应该是衣裳的功劳,小杂役们的公服太过灰暗,把人显得过分憔悴。少监的公服红色的,映得小阉驴粉面桃腮,人也精神得多了。
“去过司苑局了?”万妼笑问道。
“去过了。奴才谢娘娘赏。”姚喜高兴得合不拢嘴,明明嘴角都笑酸了,还是控制不住咧开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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