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印笑了。
这笑容简直就像是开放在冰雪上的一朵梨花,美丽到不真实的地步,而这张不真实的面孔离陈修平越来越近,很快就贴在了面前。
我一定是在做梦。陈修平想。
如果不是做梦的话,师父怎么会吻自己呢。
但是很快,当灼热的气息快要融化陈修平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就没有了这些杂七杂八的想法,所有的思绪都化作了滚烫的热流,将整个身体,燃烧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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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印与陈修平在琉璃宗住了三日,三日后程印因应龙反噬的身体治疗好之后,便携手请辞。
不顾莫图那张因为八卦心没被满足而欲♂求不满的脸,程印带着陈修平原路返回。
——原路返回的意思就是,他们可以走走停停,打着游离红尘的名义游山玩水。
直到行了半月,传讯符突然亮起,掌门熟悉苍老的声音悠然道:“程印啊,你也可以回来了,今年的郎平观,是由你带队啊。”
话既至此,两人能加快脚步,一月之后,便回到了寻仙宗。
走至山门前,陈修平看见了掌门。
他仍是仙风道骨的老道模样,须发皆白飘逸异常,看见程印和陈修平,高深莫测地笑了起来。
伴随着这样的笑容,他说:“回来的有点晚啊,虚长老可是已经跑了。”
程印面无表情:“哦。”
掌门的笑僵了一下,他很快恢复过来,转而和陈修平说话:“修平啊,宗门这方面管束不严,千万别生气啊。”
陈修平受宠若惊,连连点头,程印见陈修平这样子却莫名有些不愉,皱眉道:“此时我自会自己求个公道。”
掌门的神色便纠结起来,他自然不是无缘无故亲自来迎接程印,他毕竟是一派掌门,不至于狗腿子到这种程度,实在是因为知道程印的性子,担心他闯下大祸。
他终于还是开口道:“程印啊,一人做事一人当,虚长老……虚连风的事,就不要牵扯到小辈了。”
他说的是虚白奉。
同虚连风不同,虚白奉的地位在虚家不同凡响,若是有什么闪失,定会牵连甚广,胳膊拧不过大腿,他知道程印是个天赋卓越的修士,但是毕竟还很年轻,又怎么会是一个大族的对手——但是他也知晓年轻总是气盛,于是换了种说法。
但是不管是程印还是陈修平,都听懂了掌门的言外之意。
陈修平的表情很微妙。
他已经见过一些世面,知道寻仙宗只是处在“长祥天”西南部的一个宗门——“长祥天”其实和“琉璃界”一样,是个大世界,而虚家是西南地区的第一大世家——如果明确的比较一下,如果说莫图是琉璃界的最高领导人的话,虚家就是一个县长……
就是陈修平,突然也有了种不想计较的豁达感。
程印仍然神色清冷,像是什么都不在乎似的:“只要虚家不惹到我头上。”程印这样说。
掌门以为程印也知道收敛,欣慰点头,却不知道程印的意思就是字面上的——不惹到头上,懒得计较;惹到了,顺手就灭了吧。
一场谈话皆大欢喜,程印和陈修平一起回空空荡荡的凌剑峰,行至半途,又看见了熟人。
莫求是仍然是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黑色道服配上妇人发髻,就算面容精致,也是脱不去的寡淡之感——陈修平现在看见莫求是,一下子便想到了应暖回忆里那梨花带雨的少女,可是看了许久,却连那少女的一丝影子都看不出来。
若说少女是带露海棠,莫求是就是海里面漂浮的海带——总之浑身都是黑的。
陈修平看了莫求是那么久,莫求是如何会发现不了,她神色微变,道:“你……你见到无恨道君了?”
陈修平连忙移开了目光。
他是找到了无恨道君,可是应暖现在就在他脑子里的空间里呢,这要他怎么说。
殊不知他这番表现,正表明了他的心虚。
莫求是却不问了,她转了个话头:“前几日守规也已经被长道带回来,嚷着要见你,明日你们可以一聚。”
陈修平许久没见原二货,还怪想他,连忙点了点头,点头后,又有疑问:“长道是谁?”
莫求是不理会他的问题,她好像就是来围观师徒两人一般,说了这么些话,就飘然远去了。
陈修平转而问师父:“长道是谁?”
程印还真想了一下,想了很久,他才就记忆的边角找到了这个人:“大概在说文长道吧。”
“文长道?”陈修平仍然充满疑问,但是他确实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于是也不多做询问,师徒二人,便迎着落日的余晖,走向了许久未归的凌剑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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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长道打了个喷嚏。
作为寻仙宗最大的师兄,掌门的首徒,他虽然生活习惯不好,烟酒具沾,但是也很多年没有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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