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善保家的一听,分外得意,舔着脸道:“这个容易,林大爷到底还在咱们家没走,再说不止那些女孩子,咱们家里很有些能说惯道,掐尖要强的,稍有一点儿,就调唆姑娘们的丫头,说欺负了姑娘们了,谁还担得起?不若关了二门,好好查检一番,林大爷、林姑娘屋子我们固然不敢搜检,可那些丫头们的屋子,难道还进不得?”
王夫人早就听说林家来京时满满几大船的东西,又见林臻玉和黛玉、馥玉平时装扮甚是不俗,林黛玉更是好东西成堆,心里很有些意动,只是到底有几分成算,因道:“只在院里看看就罢,到底是亲戚,断乎不得无礼。”又道:“去找凤丫头来,你们怕是压不住。”
凤姐儿听王善保家的的说了此事,暗恨王夫人把这得罪人的事情又推到她身上,见王善保家的眼睛滴溜溜的直瞅屋里的摆设,心下膈应,却不好说她,只得领了命去王夫人处。
凤姐儿这些时日十分畅快,自打不管家后,将贾琏又笼络到身边儿,贾琏虽改不了偷腥拈花的习性,却比往日收敛许多。不仅如此,夫妻两个同心,贾琏有门路,凤姐儿出些主意,又托林臻玉的缘故,悄悄的在外面弄了一间小铺子,卖的俱是江南来的普通棉布丝绢,并不金贵,胜在物美价廉,才刚开门几日就已看得出良好势头,两口子喜不自禁。
因此贾琏和凤姐儿都十分感念臻玉,打定主意要和林家搞好关系。出门前向平儿使个眼色,平儿乖觉,后脚就悄悄去了林黛玉的院子。
这大白天的,竟是要在家里捉贼似的,凤姐十分不屑,只不吭声,跟在兴冲冲的王善保家的后面看她们作。
一径出来,王善保家的瞅着凤姐,心里思量着薛姨妈家是二太太和这二奶奶的亲妹妹、亲姑妈,有心卖个好,因道:“我有一句话,不知是不是,要抄检只抄检咱们家的人,薛姨太太那里,断乎惊动不得的。”
凤姐儿冷笑,难道林家就不是自家亲戚了么,自己那个好姑妈也是拎不清的,宝钗都将十二了,还不相看相看,每日只教来这边儿,别宝玉没成,倒把宝丫头的闺誉折进去了,那好二太太心里算计可多,怎么会因为是自家妹妹、外甥女就留情的!
只听凤姐笑道:“我也这样说呢,林兄弟和林妹妹那里自然也是这么的。”
王善保家的不料凤姐说出这样的话来,又见周瑞家的和来旺家的都点头,脸色一僵,不满道:“二太太说了,林大爷、林二爷和林姑娘还小,长辈理应该替他们掌掌眼才是。”听了这话,凤姐儿和其他人都不说话,只动作越发散漫了。要是臻玉在这里,肯定会笑王夫人心机算尽,原想拿着邢夫人和凤姐儿做靶子,不想找的人混了些,这王善保家的也忒能给她拉仇恨了,谁听了这话,心里没点儿嘀咕的。
自是先去了宝玉处,王善保家的知道重头戏在林家兄妹那,又不敢弄出大声响来惊动了贾母,也不多耽搁,只将今日刚过来的紫鹃的箱笼翻得乱七八糟的,其他人只略略一看。
袭人见状,有些解气,又心喜二太太定是不喜紫鹃这狐媚子的,只是气这小蹄子才来就勾的宝玉围着她姐姐的团团转,很没有庄重的样子。好好的宝玉,倘或叫这蹄子勾引坏了,那还了得。
这边儿早有人飞快向老太太报了信,贾母因说:“二太太使人去宝玉房里抄检抄检,也是有过的,不妨事。”今日已经因紫鹃之事让这个二媳妇很是不满,如今让一步也好,可不能撕破脸皮了。
贾母私以为王夫人也就是使人去给紫鹃个没脸,并不知自己儿媳如此大胆,因而并不在意。
装模作样随便看了看三春的二三等丫鬟的箱笼,只说王夫人怕小丫头们不经事来勘查番罢了。因动作甚小,婆子也规矩,不曾翻检,只是看看,并不曾引起多大风波,甚至惜春都未惊动,只是她的大丫鬟入画领着走了一遭。
重头戏来了!王善保家的两眼放光的盯着黛玉的落梅馆,还是先去林姑娘的院子罢,她一个小姑娘,料定不敢怎样,搜检了林姑娘的院子,那林大爷的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到了落梅馆,却发现林大爷居然也在这里,王善保扼腕,要先去那雪晗院该多顺畅!
林臻玉不欲让人知道他已得了信儿,初时帮贾琏夫妇,不过因为觉得贾琏虽贪花好色却还有良心,以后娘亲之事不定会用到凤姐儿,再说这事也是举手之劳,他的铺子每年进货时捎带些就够了,因此平儿来报信,他自然欣喜,娘亲的事又有一分把握。平儿走后他立时吩咐清溪跟着,看他们的动静,听要来妹妹这,就赶紧赶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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