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梦想,我的荆棘,不是你的。你可以选择帮助我战胜,也可以选择站在一旁任我披荆斩棘,但你不能见前方的荆棘路太危险,而让我选择退却或逃避。”
西奥罗德的嘴角分明带着温暖宁静的笑意,但是他那双眼,炙热,耀眼,如同夜空里最明亮的繁星,又如同不顾一切奋不顾身扑向大火之中的飞蛾,让赫尔曼看了,不由得心底一震,忘记了说话。
而西奥罗德却站了起来,擦过赫尔曼的身体,主动迎向向自己跑过来的救援人员。
赫尔曼起身望向不远处向医生冷静叙述自己情况的男人,冷灰色的眼晦涩不明,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如果说抑郁症是西奥罗德的荆棘,那么他又何尝不是他的荆棘呢?
赫尔曼叹了口气,走向那辆救护车,刚准备随车将西奥罗德送去医院,却不想半路被一个医生拦了下来。
“抱歉,先生,病人只能有一位家属陪伴,你可以选择开车跟在我们身后。”那位医生说,钻进了后车之中。
在车门关上以前,赫尔曼看见了坐在病床上的西奥罗德,以及坐在他身边的纳特尔。不知是不是他眼花,他似乎看到了纳特尔挑衅地瞥了他一眼。
这小子,之前扭头就走原来不是负气离开,而是准备抢先一步站在外面等救护车啊。意识到这一点,赫尔曼无奈地摇摇头,走向停车场。
第76章 病房
最终的诊断结果和纳特尔之前猜测的相差无几, 也许是打架挨揍混出了经验,西奥罗德的骨折确实不是错位, 而是骨头上出现了裂痕。顺便, 那块木板还将他手臂上劈出了一条最深处都可见骨的伤口,害得他缝了好几针,打上石膏才罢休。
当医生和护士离开后, 病房里只剩下西奥罗德和纳特尔。局部麻醉的药效还未过去,西奥罗德此刻根本感觉不到疼。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而纳特尔则倚靠在窗边看着窗外。这种诡异的宁静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西奥罗德主动开口才被打破。
“我知道你在生气,纳特。”西奥罗德扭头看向纳特尔的侧脸。
纳特尔瞥了西奥罗德一眼, 便飞快地移开了眼:“我没有。”
西奥罗德看着他笑而不语。
“……好吧,有那么一点。”
病床上的人依旧盯着他。
“……好吧, 我其实很生气。”
“对不起。”西奥罗德这才看着天花板, 轻轻地叹了口气。
“……”站在窗边的人没有吭声。
“我知道我带伤演戏的行为一定让你很不开心,抱歉我如此不在乎自己,因为比起我自己,我更在乎的是演戏。所以我不能就这样打住, 实际上我是收不住,如果一幕戏没有演完整, 在导演喊下‘Cut”以前, 我无法在中途放弃……”
“我理解。”
理解是一回事,能否接受,就是另一回事了。
西奥罗德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其实有时候, 比起生你的气,更恼人的是我自己。”纳特尔站在窗边,看着医院花园里来来往往的人,放空的眼神让人无法探究他到底在想什么。
西奥罗德有些意外地看向他。
“我是你的助理,我应该在事前检查那些设备的安全性,然而我没有,事实上我连助理应该干什么都不知道。”
“纳特尔,其实你不必……”
见纳特尔似乎陷入了某种自责的误区,西奥罗德坐了起来,刚想好好开导开导这孩子,敲门声打断了他的安慰。他只好收住嘴,轻轻说了声“请进”。
来人是马歇尔,当他得知西奥罗德受伤的第一时间就扔下了手里所有工作,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不过显然他在进入病房以前已经向医生了解了西奥罗德的病情,所以他的脸色还不算差,只是他的眼里,依旧带着责备意味。
“医院外的狗仔们我已经处理好了。”这是马歇尔进门后的第一句话,他不太喜欢开门见山地揭西奥罗德的伤疤,所以选择了曲线救国的道路,他径直走到窗边,看了眼楼下的花园,突然微眯起眼,猛地拉上了窗帘,“这下面有狗仔队,你将窗帘拉这么大,是担心他们没有拍个够吗?”
马歇尔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靠在墙边就像没骨头的纳特尔一眼,语气里带着训斥意味:“想必你就是西奥找的助理?我能看出你之前绝对不是从事娱乐圈事物的人,虽然我不知道你一个圈外人是如何得到这种工作,但如果你还想保住你的饭碗,从现在开始,你必须有一只能嗅出狗仔队存在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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