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校长早上那一番言辞的刺激之下,当天下午的日常练习,他们就被高逸拎到了冰库。
他们面前的这个有篮球场大小的冰库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用来存放物品的地方,它其实是学校特别开辟出来用于进行低温耐受力训练的场地。
按照要求,每个人都要脱了衣服只留一条短裤,然后脚丫子走进冰库。就在大伙开始脱衣服的时候,高逸盯着顾孝景解扣子的动作,略微顿了顿,然后喊道:“顾孝景。”
“是!”被猛地这么喊名字,顾孝景也顾不上自己此刻“衣衫不整”的形象,立刻以便准的姿势立正站好。
“出列。”
“是!”顾孝景抬腿往前一步,然后小步跑到高逸身边,他疑惑地望着高逸,这家伙把自己喊出来干吗?单练?
高逸微微偏过脸,目光扫过顾孝景的脖子和右肩,说道:“你回去把伤养好了再来,我这里不需要废物。”
啊?顾孝景半张着嘴,虽然知道高逸是好心,但是这说话方式也太刺激人了吧!他在心里嘟囔着:多多运动可以刺激身体细胞代谢,没准伤会好得更好呢,而且不就是在冰库里站军姿吗,肩膀伤了,又不是腿和脚伤了……
虽然心里是怎么想的,当他哪敢说出来,只能撇撇嘴,中气十足地回应道:“明白,教官!”
于是,作为伤员的顾孝景就这么站在门口,百无聊赖地看着同伴们赤膊上阵。同时,作为教官的高逸并没有站在外面,而是和他们一起进了冰库,唯一不同的是,高逸穿着整齐的军服,脚上蹬着军靴。
一开始他们一个个感觉还挺不错,凉爽。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渐渐开始受不了这里的温度,一些人开始和在原来部队里一样,想着三五人围抱着彼此间相互摩擦取暖。可每当他们有意识要聚到一起的时候,高逸就会朝他们狠狠踢上一脚,将他们踢开。
这不让相互抱在一起取暖,那自己缩成一团减少散热面积总可以吧!
一些人开始抱腿蹲在地上,可是高逸还是同样将他们踹倒,命令道:“全体立正,前后左右间隔一臂,站军姿两个小时。”
一声立下,不出十秒,所有学员都按照要求整整齐齐地站好。
“这里只不过才零度,等你们经历过真正的严寒就会明白,现在这个温度是多么舒适。想要成为一名特种兵战士,就要学会在各种艰难的条件下单兵作战的本事。环境不会因为你不舒服而去适应你,只有你想尽办法去适应它。现在你们要做的就是这个!”
当时间过去一个半小时的时候,高逸率先走了出去。
蹲在一旁的顾孝景见是高逸来了,立马拍拍屁股站好。高逸淡淡地瞄了他一眼,有些不解,他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去理疗中心做恢复训练吗?
“你在这做什么?”
“诶?”被高逸这么一反问,顾孝景愣了下,想不出什么靠谱的理由,于是就看他豪不心虚地迎上高逸的目光,实话实说道:“回教官的话,我不知道该去干什么。”
高逸没有说话,依旧还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从他身边走了过去。不一会儿,高逸扛着一挺重机枪过来,顾孝景一看那挺重机枪,就像是狼见了肉一样,恨不立刻就扑上去。高逸在顾孝景“如狼似虎”的目光中淡定将手里的重机枪递给他,说:“拿着试试。”
顾孝景二话不说飞快从高逸手上接过重机枪,这真是好东西啊!就是,似乎、好像重了点啊……
右肩隐隐传来的疼痛一下子就让顾孝景明白了高逸的意思。
“现在你该清楚自己该干什么了吧?要是还不清楚,我就让你体会得更深刻一点!”高逸单手就把重机枪从顾孝景怀里拎了出来,他将重机枪架在地上,枪口正对这冰库的大门。顾孝景看得心里直发憷:高逸这家伙又想搞啥?
当以一种局外人看待这一切的时候,顾孝景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张文杨看他们的眼神总是带着一些“怜悯”,如果有镜子,顾孝景觉得他现在一定也是这样的眼神。
两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当被冻得快要成冰棍的学员们终于得到解脱的时候,他们挪着僵硬的身体走出冰库,每一个人都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顾孝景看他们的样子就急得想大吼,“事情还没完呢,兄弟们站好了啊!”就在他们还在感叹活着真好的时候,就在顾孝景拼命给高畅他们使眼色的时候,那架酷得惊天动地的重机枪忽然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架在地上的重机枪,像鳄鱼牙齿一样的子弹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如果这是战场,你们早就没命了!”高逸跨过重机枪,冷冷扫过这些歪躺在地上的学员,他说:“从一个战场上下来之后,首先要做的事情不是庆幸自己死里逃生还活着,而是要瞪大双眼,还有握紧武器,保持清醒的头脑。要知道接下来等待你们的可能会是另一个更加残酷的战场!很冷?所有人去操场给我跑十个圈,把身体跑热了再给我滚回冰库站两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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