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怎么乐意应付段正淳的,偏段正淳又上赶着同他套近乎,他也就只好给对方找点事情做做。
仲彦秋侧头躲开苏梦枕伸过来的手,面上含着几分笑意,“他那么多女儿,缘何偏偏选了这么一位,我看你分明是挟私报复才对。”
苏梦枕倒是满脸无辜,“我若想对付他,又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不过是凑巧了而已。”
他说得事不关己,轻轻巧巧地便随口换了个话题道:“我大抵是寻到无崖子的踪迹了。”
仲彦秋说道:“提他作甚,莫不是还想我再去清理一次门户?”
这个世界逍遥派那几个丢人的便宜徒弟他是不想管的,随他们自己造作去也就是了,左右不是自己从小教养到大的也不心疼,想来他们也是不会愿意认自己这么个突然冒出来的便宜师傅。
“清闲的久了难免想看个热闹。”苏梦枕说道,“我还顺便给巫行云和李秋水传了个信,你要是真想清理门户,一网捞了可不最是方便。”
仲彦秋挑着眼角看了看他,道:“我是不愿见他们的,要去你自己去便是。”
光是想想那几个老大不小还跟个孩子一样的便宜徒弟干出来的事情就足够让他生一肚子气,更别提见面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等到了二月初八那天,仲彦秋还是跟着苏梦枕一道去了擂鼓山的天聋地哑谷,聪辩先生苏星河于此设下棋局,广邀天下好棋之人。
当年无崖子收了两个徒弟,一个是苏星河,一个是丁春秋,苏星河从来醉心琴棋书画,武功学得自不如丁春秋,因此丁春秋暗算无崖子后他也无力报复,为了保住逍遥派的秘籍装聋作哑,又将弟子逐出师门保其免遭丁春秋毒手,自己则在擂鼓山的山谷中结庐而居,因他一直做聋哑模样,这山谷也就被称之为天聋地哑谷。
仲彦秋和苏梦枕来得并不是多么早,到的时候段誉已经在和苏星河对弈了,巨大的青石之上雕着棋盘,其上落着黑子白子莹然有光,黑白已然各下了百余子。
除了他之外,边上还有一年轻公子带着三位姑娘,一位生得与段誉那位“神仙姐姐”颇有几分相似,站在那年轻公子身边痴痴看着他,俨然情根深种的模样,余下两位则是做婢女大打扮,站在落后一些的位置,又有几个护卫模样的精壮汉子跟着。
另一边站着的是一老一少两个僧人,萧峰也在他们身旁抱臂站着,同那年老的僧人很是熟悉的样子。
“是少林的僧人。”仲彦秋说道,萧峰的师傅玄苦大师乃是少林高僧,也能算是少林的俗家弟子,天然便跟少林的僧人亲厚几分。
仲彦秋和苏梦枕到了,但也没有露面,挑了个能纵观全局的高处看着。
就像他们真的就是来看看热闹的一样。
棋盘之上黑白交错,苏梦枕看着挑了挑眉,道:“要输了。”
果不其然,段誉对着已经无力回天的棋局叹了口气,摇头道:“先生的珍珑精妙无比,晚生破解不来。”
他将自己落下的十余枚白子捡起放回棋盒之中,苏星河也捡起十余枚黑子,棋盘上留下的便是最开始的半盘残局。
破不了这棋局,段誉倒也不怎么失落,只顾着一个劲地盯着那位同“神仙姐姐”相似的姑娘看,仲彦秋记得她似乎是叫做王语嫣,同她身边身边那个叫做慕容复的青年是表兄妹。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她跟身后那个做婢女打扮生得温婉秀丽的姑娘也是姐妹,不过不是同父同母的姐妹,而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他又看了看满眼情意盯着王语嫣的段誉,想到对方提起的木姑娘,钟姑娘,也不知道该说段誉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
段誉败退之后,慕容复也上去试着破解那珍珑棋局,他自恃棋艺高超,谁料非但没有破解棋局反倒深陷心魔之中,悲于人生无常雄心壮志终成空谈摇晃着想要拔剑自刎,倘若不是段誉出手阻了一阻,怕是现在已经命丧黄泉了。
苏星河看出段誉出手时使得是六脉神剑,忍不住开口询问了几句,这一问一答间忽地狂风大作,吹得山谷里的松树左摇右摆几乎要弯折在地,飞沙走石间有女子的笑声由远及近,那笑声极为悦耳,如同银铃清脆,又如同钟鼓齐鸣,苏星河一听这声音却是脸色大变,后退了几步险些栽倒在地上。
“师兄,好师兄,知道我来了也不出来见上一面吗?”
伴着这娇笑声一道倩影飘然落地,那来人穿着一身白衫,面上蒙着一层白绸,看不清模样,但是那风姿却是极美的,衣带当风,恍如神仙妃子模样。
她才刚刚站定,就听见有人大笑道:“你也不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师弟见了怕是要做噩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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