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待会儿还得接着拍戏,没时间。”季冕叮嘱道,“你不用管我,继续睡。”
“我睡不着。你的外套脏了,换一件干净的吧?反正西装外套都一个样式,观众看不出来。”看见季冕后背上的湿痕,林乐洋眸光暗了暗。
“不用换,第二镜接着第一镜的剧情拍,凌涛的衣服上若是没有泪痕,不等于穿帮了吗?如果开拍的时候泪痕干了,我还得把它弄湿,这些拍戏的小细节你以后也得注意,不管导演和剧务有没有提醒,你自己都要记在心里。”季冕拿起筷子却迟迟没开动,沉默片刻后喟叹道,“方坤,我记得邓老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一流的演员可以从最难堪,最悲伤,甚至最恐惧的人生经历中去挖掘表演的艺术。肖嘉树将来一定能成为一流的演员。”
方坤不是外行,怎能看不出肖嘉树的潜力,不由感慨道,“我总算认同了一句话,作为一门艺术,表演更看重天赋而不是勤奋。有的人生来就会演戏,有的人奋斗一辈子,水平只在中游,这就是命啊!”
听见二人的对话,林乐洋眸光微闪,不禁忖道:那我属于哪种类型?有天赋还是没天赋?为什么有的人生来就拥有一切,有的人却一无所有,只能靠自己打拼?不,这句话肯定是错的,只要勤奋刻苦,所有梦想都会实现的。
季冕偏头看他,嗓音温柔,“乐洋,你既有天赋,人又勤奋,将来一定能获得成功。”
林乐洋精神一振,连忙道谢。
第二十五章 新出炉的迷弟
季冕吃完饭后拿起一瓶矿泉水小口小口地喝,喝完便躺在前排座上,眉头深锁,双眼紧闭,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乐洋有心找他说话,刚开口就被方坤打断,“不要吵他,他在心里模拟排演接下来要拍的几场戏,这是他的习惯。”
话说回来,方坤已经很久没见过季冕这副模样了。最初入行的时候,季冕总会认真对待每一场戏,开拍之前必定会反复思考并酝酿情绪,然后以最饱满的精神状态投入进去。正是靠着这份认真和执着,他的演技才会提升到今天这种程度。
但也正是因为他提升得太快,爬得太高,近几年来,他对演戏早已失去兴趣,一场戏能不功不过地拍下来就好,再也没有以前那种全情投入的热切。他在原地踏步,而且完全没有继续前行的动力,所以才会转到幕后。
方坤对他的现状感到焦虑和痛心,却没料当他再次认真起来,竟会是因为一个新人。肖嘉树的天赋有那么可怕吗?可怕到连季冕都受了刺激?
林乐洋只给季冕当了几个月的助理,之后便进入大学读书,并不知道他还有这个习惯,于是安静下来。休息二十多分钟后,车外传来罗章维的喊声,“开拍了,开拍了,大家各就各位!”
季冕立刻睁开眼睛,放下袖子,穿上西装,大步朝片场走去,期间不看任何人也不说一句话,表情十分严肃。林乐洋被这样的季冕吓住了,愣了好半晌才追上去,身后依稀传来方坤的嘀咕,“果然受了肖嘉树的刺激,搞这么大阵仗。”
受了肖嘉树的刺激?这话怎么说?林乐洋想到了一个可能,脸色微微发黑。
肖嘉树吃完饭重新化了一个妆,站在罗章维身边等待开拍。接下来他的戏份很少,只要扮一扮尸体就好,大部分时间都没事干。若在以往,他早就搬来一张懒人椅,躲到哪个安静的角落打游戏去了,现在却目光炯炯,跃跃欲试。
看见季冕走过来让化妆师弄湿他的西装外套,肖嘉树的视线立刻黏上去,季冕走到哪儿他的脑袋就转到哪儿,像一只锁定目标的小狼狗。
季冕飞快瞟他一眼,眸光有些复杂。当导演喊了一声开机后,他脸上的柔和迅速褪去,变为冷酷。
下面的戏份讲的是凌涛的死对头屠彪并不知道凌峰被注射了新型毒品Ebola和艾滋病病毒,他也是受人陷害,成了别人报复凌涛的一把刀,否则也不会大摇大摆地跑到凌氏集团来谈判。但凌涛并不管这些,无论如何,弟弟是在屠彪手里出的事,他就要屠彪付出代价,于是在地下停车场杀死了对方。
场记打了板,演员们开始表演。之前试图用凌峰背叛集团这件事作为筹码威胁凌涛代理新型毒品的一众元老不敢再说话,陆续告辞。当他们的车子开走后,屠彪才骂骂咧咧地从电梯里出来。
“妈的,凌涛简直就是个疯子,连自己的亲弟弟都杀!走走走,赶紧走!”他知道自己要倒大霉,却已经晚了,刚走出电梯,一群黑衣人就拿着机枪对准他们扫射,所有保镖均被打死,唯独留下他毫发未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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