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谨一愣,想起来那个二手房里碎了的玻璃茶几,顿时五味杂陈。
这人做了一张坚固百倍的木桌,也扫干净了他心里的玻璃渣,在里头撑上结实的木梁,让他的一颗心再也不会随便倒塌。
真刀实枪地做了之后,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特别熨帖特别亲昵,像电源正极连着负极,看不见的线里游走着让人骨酥肉麻的电流。
呼吸越凑越近,宋谨慢慢闭上眼睛,睫毛抖着,脸颊烫出红晕。
客厅侧面的窗户突然咔哒一响,有人蹦进来,一看到这一幕就傻眼儿了。
“哎呦卧槽……”
小白龙僵在那儿,快哭了,他可真是倒霉催的,还想着这地方空着没人住能躲几天,居然又坏了他坤哥的好事……上一次在宋谨跟前瞎掰掰,误会了人家丈母娘的糊涂帐还挂在本上没销呢。
宋谨慌手慌脚从刑厉坤怀里挣出来,抻领口拽下摆,端平脸坐好,结果挺不到三秒,又歪在刑厉坤肩上,屁股疼,吃不上劲儿。
刑厉坤重重哼了一声,“你妈的,真会挑时候。”
小白龙脸上包着纱布,前天对泰国地下拳王那一场赢得异常艰难,都破了相了,骨裂伤隐隐作痛,可他现在不敢去医院,不敢回家,不敢混在‘光明小区’,心虚得厉害,怕刘昭找上门。
刑厉坤做装修的时候他帮着盯了两天,录过门禁指纹,情急之下只能来这地方躲躲。
哪怕刑厉坤真揍他一顿,也比面对刘昭强。
一阵咕噜声打破沉默,小白龙摸摸自个儿肚子,宋谨窘道:“……是我的。”
刑厉坤拎着小白龙钻进厨房,他不会做饭,可小白龙独居十多年,手艺不错,送上门不用白不用。
小白龙偷看宋谨脖子和手背上的红痕,挤兑刑厉坤,“坤哥,你这本垒也上得太夸张了吧?”
刑厉坤指他下巴上的牙印,你这不是五十步笑百步么。
小白龙捂住下巴,笑容突然苦涩了,“坤哥,男的完事儿后,真那么疼吗……我看嫂子坐都坐不直了。”
刑厉坤从柜子里取了一包鸡蛋挂面,“看尺寸和技巧。”
小白龙蹲在那儿择青菜,“要是尺寸大,技巧还差呢……”
“肛裂算轻的。”刑厉坤心念电转,踹了他一脚,“你丫的,该不是把刘昭那小子睡了吧?”
小白龙塌肩缩背的,活像他才是那个被压了的主。
刑厉坤特了解他这个兄弟,看着人憨,其实脾性寸着呢,这样一个人愿意让着刘昭、逗着刘昭玩,答案还不明显吗?
小白龙直了二十几年的钢筋铁骨,早被刘昭不声不响折弯了。
弯就弯了吧,一桩捅破窗户纸的好事,愣是让他的闷瓜脑子弄成了强奸跑路。
“你个怂蛋!”刑厉坤抽他,“睡就睡了,你跑什么?”
“哥,我能不跑吗?……我这没脸见他了。”
小白龙是真被刘昭那副凄惨的样子杵疼了心窝子……
刘昭是什么人?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没经过风雨的花秧子,就被他这么个糙人酒后犯浑,辣手摧菊了!
这小孩儿平时叫嚣着包养这个包养那个的,其实根本是个前后一水儿新的嫩雏,叫床都没技巧,扯着嗓子撕心裂肺地痛嚎,被小白龙堵了满嘴的酒气。
床上、沙发上、地毯上,滚得到处都是痕迹,小白龙想不通,他跟女的从没这么癫狂过,怎么对着刘昭就下手这么狠、这么来劲儿呢?
一想到刘昭,他就愧疚得不行,有东西砰然炸裂,碾了满心的血口子。
他怕自个儿弯了,更怕刘昭嫌他、怨恨他。
刑厉坤看明白了,再没说重话,点了一根烟递过去,“你怎么打算?”
“……”小白龙深深吸了一口,沉声道,“等他缓过劲儿了,我去找他道歉,他想怎么出气都成。”
刑厉坤哼道:“你要是没跑,他估计还没多生气。”
小白龙没听明白,稀里糊涂间又被刑厉坤踹了一脚,“行了,赶紧做饭,磨磨唧唧的。”
他刚站到灶台前,刑厉坤又补刀,“有的人惨啊,醒来连口热汤热水都喝不上。”
小白龙脊背一僵,心里面又惦记上了刘昭——
小孩儿醒了么?疼得厉害么?会给自个儿擦药么?
能爬起来叫外卖么?
他这么一分心,导致厨艺直线下降,宋谨吃面的时候瞳孔都震了一下,实在饿得不行了,才呼噜呼噜扒下去,嚼都不带嚼的。
小白龙坐在沙发对面,跟屁股上长刺似的,来回挪腾。
最后宋谨看不下去了,盯着他问:“你这个……情况严重吗?”
小白龙愣了愣,点点头。
“那可千万别拖着,有的人就是拉不下面子,越拖越严重,最后都闹出人命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何征cro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