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截破管子有什么好看的,”刘昭在卫生间懒洋洋地喊,“我这儿没纸了,你快送点儿过来!”
“……”保镖抹了把脸,叹气,“来了。”
小白龙松口气,悄悄伸手扶正了那截‘破管子’。
他给刘昭塞了一个袖珍手机,两根指头大小,能发短讯打电话,再也不用失联了。
等其他人修完水管,小白龙老老实实跟着撤了,和赶回家的刘卫国擦肩而过。
兜里的手机一震,是刘昭发过来的短讯:皮皮虾,你的管子修好了吗?
小白龙嘿嘿傻笑,这小孩儿,怎么学坏了。
自从粉丝猝死事件后,廖雅言在剧组低调很多,有戏上戏,没戏就老实对台词,再也不跟黎鸣玉刺着找不痛快了。
他人长得精致,最近又被狂刷公众好感度,这么一稳重下来,倒挺招人喜欢的,导演和制片也答应给他赶几场戏,准他三天假去跑泰国的演唱会。
黎鸣玉从场上下来,小助理赶紧跑过来递水,还不敢喝冰的刺激肠胃,常温的水被太阳烤得热热乎乎,灌进喉咙就变成了汗。
这些演员在三伏天拍后期的冬季戏,动辄长袖长裤大棉袄,为了片场收音效果还不能开空调风扇,活活捂出一身痱子,脱了衣服简直不能看了,小助理拼命给黎鸣玉打扇,手里托着一瓶冰冻水,对着扇出冷风。
他以前觉得演员挣钱容易,跟了组才知道,只有嚼得了黄连才能受得住掌声,上戏累就不说了,戏外那些明争暗斗也够糟心的。
黎鸣玉汗淌了一脖子,拿毛巾小心衬着,怕污染戏服影响下一组镜头,小助理打量着对面的廖雅言,嘟囔说:“黎哥,那位是不是又憋什么坏呢?”
说消停就消停了,毫无过渡,这落差让他好没安全感啊。
黎鸣玉摇头,他了解廖雅言,这人要是憋着坏,绝对会立马让你遭殃,像这样闷不做声的时候,八成是心里装了大事……能是什么事呢?
廖雅言膝盖上放着剧本,视线几乎烧穿纸页,阴狠怨毒,他拿尖锐的虎牙啃着手指甲,啃得坑坑洼洼、甲缝见红了也不撒嘴。
他的助理气喘吁吁跑过来,把密封文件袋递给他,“雅言哥,你的东西。”
廖雅言接过来盯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拆开袋子。
里面只有薄薄的两页纸,廖雅言翻来覆去看了二十分钟,那边助理导演喊他好几次,他都没反应。
“雅言哥?”小助理拍拍他。
“嗯?”廖雅言茫然抬头。
“该你的镜头了。”
“哦。”廖雅言把那两页纸夹进剧本,动作一顿,又抽出来折好,放进自己的上衣口袋。
一组很简单的骑车摔倒的镜头,底下垫着泡沫缓冲板,廖雅言摔了七次都没过。
导演热得直冒火,看他确实摔得挺狠了,也不好骂人,只能摆摆手说:“换黎鸣玉吧,这场戏延后。”
廖雅言从地上爬起来,穿过一帮折腾布景的剧组杂工,一个人进了休息室,小助理赶紧跟过去,发现门被反锁了,紧张地敲门问:“雅言哥,雅言哥?你没事儿吧?”
“那什么,刚才你演得挺好的,是导演对你要求太高了才会这样。”小助理急得抓耳挠腮,怕廖雅言心气不顺又炸起来,韩晟不在,他哪儿镇得住人啊,“……要不我找晟哥跟导演沟通一下,咱们换替身上?”
门啪嗒一声开了,廖雅言直勾勾地看着他,“我想自己静一会儿,成吗?”
“成成成。”助理猛点头,把韩晟交代的维生素水递过去,“雅言哥,今天的还没喝呢。”
廖雅言面无表情地接了,差点儿把门拍在助理脸上。
他昨天收到一封匿名信后,把自己喝的维生素水偷偷送检,里头果然有阿普锉仑。
他在剧组忘词、注意力不集中,还有那个女粉丝猝死,都是因为这种药。
韩晟亲自给他下的药。
廖雅言忿忿撕碎了检验报告,又倒掉那瓶维生素水,他掏出手机颤颤巍巍地调出韩晟的名字,却按不下去拨号键,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能问吗?敢问吗?
他觉得委屈伤心失落愤怒,但更多的是恐惧,怕韩晟说出鲜血淋漓的真相,彻底地抛弃他!
为了韩晟,他不惜算计宋谨,不惜和别人上床,现在还要容忍郑耀和卢卡斯,这些他都不在乎,哪怕只能像偷情一样,避开别人偷偷接吻、偷偷做爱,只要韩晟爱他,他可以都不在乎!
可韩晟爱他吗?
……
或者,韩晟爱过他吗?
廖雅言捂着脸,终于放声大哭,哭了又笑,眼妆花成一片,滚烫的眼泪淌了满手,沾到嘴唇全是咸涩的滋味儿。
在韩晟眼里,他不过是个疯子,是个精神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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