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谨想起来第一次见到刑厉坤,这人买了一堆吃喝,明显是要在哪儿窝几天,当天晚上就被一帮飙老爷们追杀,最后穷巴巴地赖在自己店里……
“你得罪别人了?”
刑厉坤一愣,知道宋谨想歪了还故意使坏,把人往歪路上引,“犯了点儿事。”
宋谨嘶了一声,“你丫不会真是哪个号子里的逃犯吧?”
“哈哈哈……”刑厉坤大笑,把脚往凳子上一搭,“瞧瞧,正经的军靴,哪个号子给犯人穿这个?”
宋谨松口气,拿啤酒罐子底在刑厉坤的大脚上砸了一下,“脚搁下来,家里又没桌子,全指着它吃饭呢……那你是从军队跑出来的?怎么回事啊?当逃兵不是挺严重的么?”
“严重个屁,我又不在编制内,是我哥撺掇我老舅把我塞部队里,我老舅一辈子没孩子,就指望有人接班,他让手下的兵可劲儿地作,我跟一个副营干起来,跑了。上次你看到的那伙人,就是他俩派来的。”
宋谨也是卧槽了,一家人还玩夺命大逃杀,又当逃兵又跳楼的,可真行。
“你不乐意当兵?”其实宋谨觉得这个选择挺好,刑厉坤一身的匪气,锐利逼人,如果真的能扔到军队里锤炼重塑,再加上他身后的家底,今后绝对成就不菲。
“当兵的一个口令一个动作,没劲儿。”刑厉坤说着,用粗粝的手指摩挲着下巴上的青茬儿,喉结微动,“我喜欢像东三路老城区地下格斗场那样的,没有规矩,全凭本事。”
宋谨闷不吭声,他这人就盼着天下太平,根本理解不了暴力美的世界。
他突然特别理解刑厉坤他哥和他老舅,这么一个定时炸弹搁在身边,当然是能拆就拆啊,好好掰整丫的!
两个人说了一阵,又沉默下来,一罐接一罐地喝酒,不光把便利店拿来的喝光了,连冰箱里的存货也洗劫一空,大冬天里捂着暖气喝冰酒,倍儿爽。
宋谨这次喝了很多,却没怎么上脸,到凌晨三点,眼神清明地站起来走进厨房,握着一把大葱说:“我洗菜去,晚上吃鸡蛋面。”
刑厉坤眼睁睁看着他去了卫生间,里面哗啦啦一阵抽水马桶的声响。
宋谨甩着葱出来,乐滋滋地说:“成了,我烧水下面。”
刑厉坤跳起来,把葱拽了一扔,给人哄到沙发上坐着,“祖宗,咱叫外卖成么?”
总不能真的抱着马桶当饭碗吧?这也太恶心了点。
宋谨不高兴,捏着他的嘴拧了一圈,“这龙头不好使,拧不出水。”
刑厉坤,“……”
宋谨的手接着往下探,捏在了刑厉坤的裤裆上,“幸好这儿还有一个,嘿嘿。”
第六章 光明小区
宋谨手里攥着大鸟,依稀觉得尺寸不对,这……这分明是老家院子里那个长把儿的巨无霸啊!
他小时候特喜欢帮她妈打水,吭哧吭哧地往下压,后来村里家家户户通了自来水,那个老古董就光荣下岗,锈得脱了漆。
刑厉坤拧着眉毛,呼吸粗重,大手捏住宋谨的下巴,“你摸哪儿呢,小浪货。”
宋谨想按一把试试水,又怕铁把儿锈酥了会断,拽了老半天,没舍得下手拧,最后晕陶陶地拍开刑厉坤的手,歪在沙发上,两眼发直地瞎咕哝。
刑厉坤拿一双浓黑的眼睛盯他,胯下的老二越来越硬,几乎要把这条新牛仔裤给戳出个洞,他一手撑在宋谨耳边,凑近了听他说话,宋谨东拉西扯了好半天,他总算听出来了,全是对着韩晟说的。
磨磨唧唧、唠唠叨叨,跟个老妈子似的……让刑厉坤的一颗心泡进老醋坛子,酸大劲儿了。
清醒时要断得一干二净,喝糊涂了又惦记,这人的心里,还没彻底放下韩晟。
不过没关系,早晚会装得全是自己,连头发丝细的缝儿都不留给别人。
刑厉坤凑过去亲了一口宋谨,响亮地盖上戳,然后挺着硬梆梆的大枪杆子,去阳台上抽烟。
明天就是格斗比赛,他要过去狠赚一笔,好带上宋谨各地潇洒,让他早点把那个狗逼玩意儿给忘了,等过年了两个人顺理成章地一起回家,见见丈母娘。
宋谨失眠好几天,这次又醉得狠了,一觉起来就是第二天早上十点,在床上头昏脑胀,半天爬不起来,睡得骨头都软了。
床头搁了一碗白粥,一碟解酒的酸笋,已经凉透了。
宋谨哑着嗓子叫刑厉坤,又绕着屋里找了一圈,没人。
他心里竟然有些发慌,顾不上洗漱,捞上鞋就往便利店跑,便利店开了门,可里面的人不是那个脚搭桌子、嘴角叼烟的大个子,而是店员小妹。
刑厉坤不见了。
好像他从未出现过,突然就荒唐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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