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白马把枪顿在地上,“一句话,学你少室武功,其实不用剃度。”
岑非鱼无语凝噎。
白马想起自己对战檀青时对方的轻灵身法,问:“身法、轻功那些,你们少室山没有么?”
岑非鱼:“你见过和尚像猴儿一样上蹿下跳的么?少室山身法不强,我所学的是鱼山的身法,名唤《鱼山落鹰》。”
“你又去鱼山了。”白马咂咂嘴,觉得岑非鱼可能是个猴妖幻化而成的。
岑非鱼哭笑不得:“那就是家学了。魏明帝年间,陈王游鱼山,闻岩谷水响,清扬哀婉,深有所悟,乃攀其音节,据《瑞应本起经》写为梵呗,撰文制音,传为后世,创《鱼山梵呗》,若内力深厚,梵呗亦可伤人。后来,他又从音律中悟道,创出了《鱼山落鹰》的身法。”
内功练气,外功练形,身法为辅,练武,三者不可缺一。
白马听见什么,想学什么。
岑非鱼则认为,初学不可过于驳杂,当以打好根基为要务。他与白马商议过后,决定先教他打基础的《羯磨枪法》,去十二连环坞见过他一直提起的那位“赤脚大夫”以后,再谈内功修习。
至于《鱼山落鹰》的身法,哪有不传媳妇儿的道理?
“打起精神了!”
岑非鱼大吼一声,提枪径直向白马攻来,边打边说:“《羯磨枪法》乃古武,抱朴存真,总共仅有五式。”
“起手提炉,枪扎一条线!”
白马听了此句,知道岑非鱼的枪会笔直如一线,故而横枪陈于身前,试图寻到角度,斜向格挡,化去岑非鱼的巨力,借力将他的枪推开。
岑非鱼亦知自己已被白马看透。但他并不变换动作,而是猛攻上前,嗤笑一声,道:“枪出如射箭!能耐我何?”
岑非鱼的枪尖离白马越来越近,寒刃吹毛断发,削去白马飘起的半寸发尾。
白马能清晰地看见岑非鱼发力动作,甚至清楚地判断出他运枪的轨迹。但正当他准备回击时,岑非鱼的速度却骤然提了起来,不到半个呼吸的时间,枪头已穿过白马的防御,直直点在他鼻尖。
“好快的枪!”白马不禁喟叹,同时向后退去。
岑非鱼却不给他任何退避的机会,将枪向下猛按,压住白马手中枪,让他动弹不得,“破招担拦,压枪如按虎!”
白马虎口剧痛,若非憋着一口气,只怕枪已脱手。
岑非鱼并未对他心存怜悯。他手臂伸展,大臂肌肉紧绷,挑着白马的枪,斜向后用力狂甩,“实招虎贲,挑枪如挑龙!”
白马死死握枪不放,连人带枪被岑非鱼一举挑了起来,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岑非鱼转身轻旋,迅速伸出一手,稳稳地接住白马,顺势把白马按在树干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两人相视一笑,却一触即分。
白马双手握枪,对准岑非鱼,使出他刚刚才第一次见过的提炉。他知道,自己的速度完全不及岑非鱼,最后加速刺枪的动作,在对战岑非鱼时,定然没有机会完成。故而,他做了个假动作,提炉未使完,被他半道换成了虎贲。
白马将岑非鱼挑得一个趔趄,笑道:“挑枪如挑熊!”
“嘿!小崽子!”岑非鱼嘴上不服,目光却露出赞许。他不主动进攻,而是让白马攻向自己,故意让他用自己试枪,练了四五次提炉接虎贲的连招。
白马正打得起劲,岑非鱼却觉得他已熟练,不再退让,一枪挡住他的进攻,道:“驾招拦门,无懈可击!”
碰撞声落入山谷,传来回音。
两枪相撞,在半空中迸出银芒白电。
“跳步如登山,收枪如捺虎!”岑非鱼见打得差不多了,便足下发力,一跃而起,凌空旋身一转,以千钧力道出了一招虎贲,将白马的枪挑得脱手而出飞出数丈,紧接着一枪点在白马喉头,从从容容地说道:“拦、拿、亢、点、崩、挑、拨,变化无穷。”
白马完败,但输得心服口服。他平生头一次真正与高手过招,他知道,岑非鱼武功远胜于自己,但对方打得认真,对自己未有一丝轻看,如此,方能让自己见识到枪法的精妙绝伦。
白马热血沸腾、心潮澎湃,简直连饭都不想吃了!
枪尖点在白马喉头,银芒一闪。
岑非鱼用枪头无刃的一面,轻轻挑起白马的下巴,笑道:“两眼要高看。”
白马与岑非鱼对视,见他浓眉被汗水沾湿,双眼在阳光下如通透的琥珀。
第74章 渡口
转眼秋去,巍巍青山上华盖似的云气,一夜间变成如尘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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