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勾辰走到方榻前坐下,默然片刻,才轻叹道:“九弟已经去了。”师映川闻言,也有些意外,不过对于晏狄童这等多次害他之人,他自然一向都没有好印象,况且现在晏勾辰的样子显然颇为伤感,因此师映川也没有多问什么,只说着:“人死不能复生,不要多想,先把身后之事给妥善操办了罢。”晏勾辰点了点头,道:“我已命宗人府负责此事,九弟他虽然已是贬为庶人,但毕竟还是我晏氏子孙,就把他葬在母妃的陵寝附近,也算相宜……可惜他却没有留下一儿半女,他这一脉,竟是就此断绝了。”师映川见他伤感,便好言安慰了几句。
这天晚上,师映川便去了晏勾辰的寝宫,在那里留宿,算是对男子的一点安慰,其间自有一番温存,待云收雨散之后,师映川拿着一条帕子,给晏勾辰擦着身上的薄汗,温柔的灯光中,他就像是一头美丽绝伦的兽,欺霜赛雪的肌肤白腻晶莹,胜过最上等的羊脂玉,黑色丝藻一般的长发温柔散落于身,整个人仿佛就是一朵开放在无尽黑暗当中的妖莲,隐隐散发着一种妖异莫测的勾魂之美,晏勾辰抬起手,慢慢掠过他精致的眉峰,眼中的神情似悲似喜,师映川低头注视着男子,仔细望着自己身下的这个一国之君,在情欲的浪潮还没有彻底褪去的时刻,在这一瞬间,皇帝的面容恍然和那个不可一世的英俊面孔重叠起来,一瞬间,他的目光忽然柔和下来,眼中透出的万般柔情,足以令任何一个渴望爱情的人嫉妒不已,只是,这目光看的却并非眼前的这个人……师映川的眼神沉了沉,连江楼是他毕生所爱,也是他至今唯一求而不得圆满之人,两人之间错综复杂的羁绊令师映川对这个男人所怀有的不仅是爱,还有恨,还有很多别的东西,那是与师映川在面对晏勾辰等人时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屏弃这些杂念,师映川分开晏勾辰的腿,缓缓再次进入,一面问道:“舒服么?”晏勾辰正当盛年,此刻被再次占据身体内部,不禁微微弓起身体,似他这般雍容男子,自然不可能有女子在行房时柔媚甜腻的吟叫,但欢好时也别有一番诱人的情态,师映川一手扶着皇帝的腰肢,缓缓推送,他知道晏勾辰因为晏狄童之死而情绪低落黯然,于是便拿出手段,好让对方暂时忘却这些烦恼,只是这样一来倒是苦了晏勾辰,他虽是武者,但与宗师之身且又修行秘法的师映川相比,哪里会是对手,师映川这些年越发精于操控肉身之道,再加上采补生机之法,哪怕一夜连御十女,都是等闲,简直就像是一把火,可以无止境地燃烧下去。
良久,偌大的龙床上,晏勾辰喘息急促,汗如雨下,他已经使尽手段迎合,弄得自己再三泄身,体软如绵,但身上的男子却像是一个无法填满的深渊,简直要将他吞噬,红眸的男子就像一个经验最老道的猎手,用最适合的手法来恣意揉搓着自己的猎物,每一次冲击都使人最大限度地被逼到快要发疯的边缘,晏勾辰再也禁不得,哑声道:“映川,且饶了我这遭罢……唔……我真的受不住了……真的……”牢牢压在他身上的男子闻言,笑了笑,倒是没有再折磨他,又捣弄了片刻之后,终于一股热流溅出,这才总算是结束了这番实力悬殊的战斗。
一时两人相拥在床上,晏勾辰兀自微微气喘,将脸埋在师映川丰密浓厚的青丝当中,静静闻着对方黑发中绽放出的丝丝幽香,仿佛整个人都融化在男子的怀中,似乎只要这样就已经足够了,两人肌肤相贴,师映川沉稳的心跳透过胸膛一直传递过来,谁也没有开口,只是默默体味着这平实而又短暂的时刻。
过了一会儿,师映川起身披衣,帐外的内侍已经备好热水,师映川跨入水中,晏勾辰也被几个贴身内侍扶进水里,仔细清洗着,师映川微闭着眼睛,任人替他擦洗身体,过了一会儿,他跨出水来,全身上下瞬间就被运功蒸干,一派清爽,几名内侍立刻手脚麻利地为他披上一件宽袍,师映川随手系上了衣带,对晏勾辰道:“十九郎那边的形势很不错,不过他远征万里,现在也是时候让队伍好好休整一下了,不然长期这样下去的话,可不是什么好事。”
千醉雪如今已是杀名在外,用兵如神,所到之地,甚至可以说是血流漂杵,这就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真实写照,上位者互相之间如同棋手博弈,抬手间覆雨翻云,在这样的大环境中,弱者只能沦为牺牲品,这就是世间最残酷也最真实的法则。
晏勾辰闻言睁开眼,道:“也好,不过总要有人接替才是。”师映川淡淡道:“那就朝廷派人过去罢。”晏勾辰心中转念,面上却是认真道:“那么,你觉得谁合适?”师映川一副漫不经心之色,说着:“这种事情,你决定就好。”晏勾辰扫一眼师映川面上神情,就道:“如此,就是敬国公赵献芝了。”赵献芝乃是永安侯赵剀之父,而师映川与赵剀的私情,并不被人所知晓,师映川听了,不动声色,只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对此并无异议,一时两人沐浴既罢,便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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