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惧怕,没有厌憎,没有惊疑,只有这关切的一句‘会不会很难受’……也许,当一个女人真正毫无保留地爱上一个男人时,她的眼里心里就只有这个男人了,是她的天,她的地,为了自己心爱之人,她甚至可以牺牲一切,这,就是女人。
师映川笑了笑,伸手摸了摸皇皇碧鸟光滑娇嫩的脸颊,道:“还好,只是转变的时候会疼些,其他的倒也没什么。”皇皇碧鸟轻轻吻了一下那被鳞甲覆盖的狰狞手背,道:“那你先睡一会儿吧,我去给你煮些粥。”师映川淡淡道:“不必了,天马上就要亮了,我睡不得,这发作间隔虽然差不多,但具体时间却没有定性,有时候是白天,有时候就是晚上,好在时间长短还是固定的,我算一算时间,今日正好天亮的时候我就会恢复原貌了,现在就算睡下,马上也会醒来。”皇皇碧鸟听了,正欲再说什么,师映川却突然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烈痛楚瞬间传了全身,他闷哼一声,当即就难以自主地抽搐起来,不过通过这段时间的反复经历,他已经熟悉了这样的痛苦,反应不会再像刚开始时那样强烈,一时间只见师映川脸色惨白如雪,嘴唇铁青,摔倒在地,痛苦地嘶声不止,他急促地喘息着,瞳孔迅速涣散,眉眼扭曲,显得极其痛苦,那张世间任何画师都难以完全绘出其神韵的容颜亦是狰狞得可怕,皇皇碧鸟见他如此,顿时心痛不已,但又知道自己帮不了任何忙,只能束手无策,眼睁睁看着师映川不停地颤抖痉挛,痛苦地蜷缩作一团,一声声破碎的哑嘶从喉间迸出来,然而没过片刻,她就再也忍耐不住,抢上前将师映川紧紧抱进怀里,根本不在乎对方在剧痛之下是否会失手伤害到自己,她紧抱着心爱的男子,小声安慰道:“映川,你忍一忍,我在这里,我在的……”
外面已是夜幕渐淡,这是黎明前的黑暗,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很漫长,也许只是一小会儿,终于,在天光乍破之际,师映川颤抖的身躯渐渐安静下来,他有些艰难地喘着气,稍微清醒了些,只是指尖还在无法抑制地微微发颤,肩膀也还瑟缩着,而这时皇皇碧鸟已是汗流浃背,不知是因为心痛还是紧张,见师映川恢复过来,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师映川披头散发,从皇皇碧鸟怀里慢慢坐起,他看了一眼自己雪白的双腿,脸色已平静下来,道:“没事了,碧鸟,你去给我拿件衣裳罢。”皇皇碧鸟看着已经恢复原貌的师映川,总算放下心来,但她转念一想,不免就微微蹙眉:“映川,这件事还有其他人知道么?”师映川听她这么问,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自己站起身来,摇头哂道:“这件事瞒不了人,毕竟发作太过频繁,每隔几日就是一次,我总不能时常不露面。”他说着,微闭了眼:“其实也没什么,这就是我追求永生的代价,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不需要代价的,很公平。”
皇皇碧鸟轻咬下唇,片刻,才幽幽道:“我不想让别人认为你是怪物……”师映川嗤嗤一笑,道:“那又如何?我平生被人诋毁得莫非还少么,魔头,屠夫,妖魔,这样的言论,我岂会在乎。”他眼中精光微微,带了点冷意,嘴角亦稍许勾起,但尚未形成明显弧度便已消失,似乎是连冷笑都懒得为之:“这种事若是发生在普通人身上,自然被人视作妖物,下场堪忧,但发生在我身上,却只会让人越发敬畏……碧鸟,这就是上位者与普通人的不同。”
事实上就像师映川所说的那样,频繁的发作使得他根本无法隐藏这个秘密,于是索性也就听之任之了,因此很快师映川身上所发生的异常变化就被人所知,固然许多人因此私下视他为妖物,但更多的却是畏惧,只因这个男人身上发生过太多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再加上师映川暗中命人有意引导舆论,并且将从纪妖师那里得来的纪氏秘闻散布出去,如此一来,却是渐渐就有了师映川觉醒人祖血脉,乃是天命所归之人的传言,而此时的师映川已经拿到关于整个新城的设计图,开始着手修建,大兴土木。
……
青元教。
春日里,百花陆陆续续地都已开放,这是个春光撩人的季节,妖娆而鲜亮,青元教总部,教主惯常所居的地方位于中央,周围广厦连绵,格局广阔,富丽奢华之余,更是恢弘壮丽。
师倾涯走进屋内时,只觉得迎面扑来一股淡淡的松香味道,十分好闻,数架博古格整齐排放,上面摆放着翡翠珠玉,奇珍古玩,看上去琳琅满目,一张光可鉴人的巨大黑色书案置于靠窗处,除了笔墨纸砚之外,上面还堆放着一些公文案卷等物,摆放得并不整齐,略显一丝凌乱,端砚旁边还斜搁着一支切去了一半的墨条,看那样子,显然是这里的主人在办公中途便忽然离开,去做别的事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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