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江楼听着师映川絮絮诉说,嘴角微微翘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似是在笑,师映川见了,就用沾满油腻的手指冷不防地刮了一下男人高挺的鼻梁,嗤道:“笑什么笑,莫非在幸灾乐祸不成。”生性爱洁的连江楼丝毫不在意对方用油腻的手碰自己,反而又撕了一块肉递到对方手上:“我只是有些想象不出,你这样的人,那般狼狈究竟会是什么样子。”师映川眼波流转,微微勾动唇角,一副似笑非笑之态,修长的墨眉也挑高了些,似乎发现了什么很好玩的事情,道:“你没见过我狼狈,而我却是见过你狼狈不堪的样子,那时在床上……”
话还没说到一半,一块烤得油汪汪的肉已经塞进了他的嘴里,把下面的话都堵了回去,连江楼眼中似乎流露出淡淡无奈的意味,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张优美迷人的嘴巴里究竟会吐出多么令人匪夷所思的猥亵下流的话语,如果不让它闭上,自己接下来势必就会听到一番令天下最粗鄙龌龊的莽汉也会面红耳赤的荤话,对此,师映川只是好笑地看着男人无奈的模样,然后就凑近过去,用眼神示意,连江楼望着那亮若晨星的红眸,明白他的意思,不由得就有些想笑,终究还是张开嘴,咬住了堵在师映川嘴里的肉,两人慢慢分享着食物,没有什么特别狎昵的举动,却只觉得有一股奇妙的暖意与温馨在这一方小小的空间中流动。
当肉全部吃完之后,师映川优哉游哉地舒展开了四肢,顺势往旁边一躺,整个人就躺在了连江楼怀里,饱满柔润的菱唇微勾出淡淡的满足笑色,一副颇为享受的惬意表情,像一头吃饱喝足在晒太阳的豹子,一种与食欲无关的满足感悄悄膨胀着,填满了心口,是一种接近病态的满足,让正眯眼打量男人的师映川无声地笑了起来,抬手去摸对方的下巴,从他这个角度来看,就令这个男人的面部轮廓看起来比实际上要柔和许多,而且全身都裹在一片白色中,一眼看去,只觉得这个男人全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十分微妙的吸引力,就好象其中隐藏着某种更深层次的满足感,那面部坚硬流畅的线条如同岩石刻成,但目光却像泉水一般清澈见底,闪烁着几分带有温柔意味的色泽。不过对于师映川的这个举动,连江楼则是有点不适地蹙眉,师映川的手指像是故意似的反复玩着他的下巴,就像小孩子兴致勃勃地在玩着什么新奇的玩具一样,他不耐烦地抓住了对方的手,然后将这个逗弄他的人整个拥进臂弯里,一只手有节奏地拍抚着爱人的背,似乎就像是在意图哄睡一个不老实的孩子似的,想让对方安静一会儿,面对这种拙劣的手段,师映川岂会就范,他抬起上身,性感的唇张开,舌头探出来舔舐着男人的下巴,这是无比甜腻的诱惑,连江楼微微屏住呼吸,他看见一双近在咫尺的魅惑红眸,幽深不见底,闪烁着炽热与情爱交杂的光,眉宇间是能够轻易让心防溃乱的动人谑色,那是一种惊心动魄,却带有明显妖异气质的美,足以将人拖入地狱,万劫不复。
再没有其他的可能,此时此刻,不需要什么思考能力,唯有紧拥与深吻才能解决突如其来的骚动,不知过了多久,等到彼此都变得湿润鲜红的唇终于缓缓分开,连江楼将师映川搂抱在怀中,就像是抱着一个初生的婴儿,他低头轻吻着少年的发顶,难以形容这个吻究竟倾注了多少感情,凝聚了多少温柔,而他的一手则徐徐地抚摩着对方的背部,全然不见了方才那样激烈索取的样子,那温存的动作仿佛是在照顾脆弱的婴儿,用了最大的谨慎与小心,师映川躺在男人怀中,忽然之间就觉得也许自己真真切切地明白了什么叫作情深意长,他心满意足地望着对方,再不受丝毫负面影响,心中似有柔情要满溢出来,白玉般的指尖探上连江楼的唇,细细描摹,唇角随之绽放出笑意,不知是感慨还是叹息地道:“江楼……”
“……嗯?”连江楼应了一声,此时他怀里的人唇角微扬,很是惬意的模样,完美的面孔泛着近乎透明的玉色,仿佛一轮初生的朝阳,平静而温暖,却又太过明亮,太过耀眼,让他舍不得转移视线,完全体会不到除了对方之外的任何事情,他噙住师映川的指尖,右手已从背部移了下去,将那还未成熟的臀部半握在掌中,轻轻揉捏,道:“横笛。”
师映川的眼神闪了闪,这是他的乳名,也只有眼前这个男人用这样的语气唤过,每当听到对方说出这两个字,就让他有些莫名的兴奋,他体会着那只手在自己臀部上的轻柔挤压,眯着眼打量连江楼,忽然说道:“你是不是很想干我?”这样过于直白粗鲁的话让连江楼或多或少产生了一丝近于窘迫的情绪,好在这样淡淡的些许感觉,就似轻烟般迅速无声消逝,他松开手,一板一眼地道:“……不错。”师映川嗤地发笑:“你能不能别用这种严肃的表情说这种话?”连江楼认真地看着他,没回答这个问题,却反问道:“那么,你可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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