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映川看季玄婴开始吃东西,这才自己也拿起一碗汤,呼噜呼噜就喝了个底朝天,然后把自己的那只鸡撕开,很快就吃完了,又吃了些干粮,他匆匆填饱了肚子,就开始照顾季玄婴,将分给对方的那只鸡细细撕开,挑肥美的部分给季玄婴食用。
蘑菇汤喝在嘴里有些滑腻,虽然因为没有调料而显得滋味有些寡淡,不过仍然不失一股清新鲜美之气,正好将叫化鸡的香腻给冲淡了,一时三人吃饱喝足,在河边洗了手脸,便在树阴下面休息,师映川蹲在季玄婴面前,忽然就动手去解对方的腰带,季玄婴见状,眉毛微微一动,似乎不明白这是要做什么,不过却没有阻拦,澹台道齐在旁边将这一幕看了个满眼,但他也不相信师映川这是突然起了色心,这时就听师映川说道:“你现在已经有一段时间的身孕了,怎么还把腰带扎得这么紧?我听说这样对孩子是很不好的。”说着,已经解开了季玄婴的腰带,用手比量了一下,然后重新替对方系上,这回就明显松了很多。
季玄婴一直缄默不语,只是看着师映川做事,心中微微有些异样,蹲在他面前的少年容貌清秀,微皱着眉头,是个看起来很普通的男孩,甚至年纪都比自己小很多,不过倒是很会照顾别人,心肠不错……季玄婴眯起眼睛,略一思忖之后忽然开口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悠悠的话音响起,季玄婴的声音很是好听,不阴柔也不过于阳刚,自有一番凝笃沉稳的气度,师映川听了,先是下意识地看了几步外正在闭目养神的澹台道齐一眼,这才嘴巴歪了歪,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剑圣前辈也没有说过我们这是往哪里去,只说我师祖知道应该去哪里找我们。”正说着,这时澹台道齐却睁开了双眼,转过脸来,那视线似乎有着能够穿透一切的力量,只这么一眼看去,就好象能够把人的心中最隐秘的角落窥见,无论是谁在他的眼里,都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他目视着师映川,双眼之中燃烧着一抹幽冷的火焰,语气漠然地说道:“……小鬼,不要学你师祖那般行事,否则日后你若负了玄婴,我自然会去与你理论。”
师映川听了澹台道齐的话,顿时一愣,他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不是,这事不是前辈你想的那样……我和他……我们……”师映川有点儿语无伦次,也可能是他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对澹台道齐解释自己与季玄婴之间的事情,若是换了以前,师映川必定是立刻将事情说个明白,把这笔糊涂帐推出去,表明自己根本没有什么责任,更谈不上对季玄婴辜负与否,但如今眼见季玄婴不远千里而来,在身怀有孕的状况下一人一骑从白虹山一直追踪到这里,师映川并不是那种心肠冷如铁石之人,于是此时心中就有些变化,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他这个人有时候很油滑,但是对于今天这样算得上是意外的情况,师映川却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澹台道齐见他支支吾吾的,不由得眉头微聚,喝道:“男子汉大丈夫,含糊其辞的像什么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师映川忽然发现自己有些没来由的羞愧,他当然不愿让自己生出这种不合时宜的情绪,于是便强自压制下去,嘟囔道:“我才十二,还算不上大丈夫……”
这种惫懒的样子令澹台道齐双眉凌厉一挑,似乎就要发作,季玄婴却忍不住嘴角一动,似乎是笑了一下,日光下,季玄婴这一丝很微淡的笑容颇为动人,这笑容不算多么眩目,却别有一番韵味,但他刚刚露出了一丝笑意,脸上的表情却突然间僵住了,显得有些怪异,迅速变成了十分难受的样子,紧接着整张面孔都开始微微抽搐起来,显得颇为不适,一副想要呕吐的模样,师映川见了,连忙问道:“怎么了?”季玄婴皱起眉头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但随即而来的却是更强烈的反应,季玄婴立刻站了起来,瞬间闪身来到几丈外,扶着一棵大树便开始弯腰干呕,师映川连忙过去扶住他,用手轻拍着季玄婴的后背,道:“没事罢?”
强烈的恶心感令季玄婴不禁用力握紧了右拳,他不断地干呕,刺激得眼泪都有些沁了出来,师映川赶紧去取了水囊,等季玄婴终于开始渐渐平静了下来,便递水给他:“快点喝几口……还恶心吗?胃里是不是特别难受?”季玄婴接过水囊一连喝了许多,这才重重吐出一口气,表情轻松了一些,道:“……我没事,已经习惯了,这段时间经常这样。”师映川微微拧眉:“经常?”季玄婴一副不太在意的样子:“没什么,这是正常的反应,我问过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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