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映川顿时臊了面皮,火烧屁股一般,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会被人这么赤裸裸地调戏,当即恼火道:“麻烦你自重些!”一甩手脱了对方的掌握,捞起身旁的宝剑横目冷对,宝相龙树回味着掌心里刚才那奇异的感觉,对方的手不大,肌肤却出乎意料地光滑细腻,他有点禁不住暗自好笑,自己见过多少美人,红罗帐内也不是没有尝过男女之欢,怎么眼下只是握了这男孩的手,就满心地火热了起来?又见师映川恼火以对的模样,当下便歉然一笑,道:“……失礼了。”
师映川甩袖一哼,暗暗磨牙,想了想,到底没怎么样,他其实感觉得到宝相龙树没有恶意,否则又岂会上了对方的车,当下索性眼不见为净,开始打坐,宝相龙树见状,含笑倚在一旁看着,马车继续前行,外面繁星满天,春风柔和。
如此一路行去,一日复一日,终于渐渐看见连绵的常云山脉,师映川探头看向车外,面上情不自禁地就流露出笑容来,回头便掇起包袱和剑,招呼拉门外的左优昙道:“马上就要到了,你收拾收拾。”一旁宝相龙树看着他脸上的喜悦之色,忽然轻叹道:“……不知我却能不能去你那白虹宫讨一杯茶喝?”师映川脸色古怪,道:“这……还是改日罢。”宝相龙树也不愿惹厌,笑道:“好罢,那便改日再行叨扰。”
远远到了山脚下,师映川带左优昙下了车,忽然宝相龙树却掀帘露出脸来,点头笑道:“我们总还会见面的。”师映川干笑一声,忙不迭地拉着左优昙就走,宝相龙树嘴角笑容鲜明,既而吩咐队伍离开。
此时师映川已经给左优昙服了解药,让他恢复功力,左优昙眼下无处可去,断法宗反而是他最好的去处了,因此师映川也不怕他逃走。
一时回到宗门,来到大光明峰范围,师映川唤过一个大光明峰弟子,让此人将左优昙带到自己的白虹宫,叫宫内管事的寻个合适的所在把左优昙安置下来,师映川一吩咐完这弟子,自己却是仰首呼哨连连,将那盘旋在半空的白雕唤了下来,跳上雕背就飞向峰顶。
到了峰上,却见一株老榕下一个长身玉立的青年正倚着树身,一头乌黑长发束在玉冠内,嘴角微微轻挑,有几分笑意,师映川笑吟吟地跳下雕背,微微欠身,不伦不类地作了个揖,道:“师兄。”
白缘脸上笑容和煦,手里拿着一把红骨细洒金铰川扇轻轻摇着,道:“方才就听有人传信,说是你已经回了宗门……此次在外面可还顺利么?”师映川挠头一笑:“还好罢。对了,师父呢?”白缘洒然一合扇子:“莲座应该已在等着你了,快点去罢。”师映川嘿嘿一笑:“那我去了。”
师映川一路穿花过廊,一连找了四个人问过路,才得知男子此时所在的位置,他走了半晌,来到一扇门前,推门跨进去道:“……师尊,我回来啦。”
室中香气融融,似乎是花香,又似乎不是,金松鹤纹的薄纱帘子后面隐约有人在盘膝打坐,腰背挺拔,气息绵长,师映川从包袱里取出那铁心木做的盒子,里面的一枝桃花鲜艳如初,半点不见萎靡,师映川站在帘外,笑道:“东西我已经取回来了,师尊看看。”说着,掀了薄纱帘子,进去把木盒放在对方身前。
男子面庞平静,闭起的眼眸却微微张开,一瞬间突然就给人以锋锐无匹的感觉,但下一刻,这种感觉却仿佛从来都没有过一般,唯见一双眼睛漆黑浩瀚,气息平和。
男子扫了一眼身前的桃花,对师映川道:“……此次下山,你可有耽误功课?”师映川笑嘻嘻地道:“自然是没有了,我一直都不忘修行,师尊放心就是。”想一想,又把自己用造化丹换了左优昙之事说了,男子却仿佛根本不放在心上,只道:“造化丹既已赐你,如何使用便是凭你自己心意,无须向我说明。”
师映川笑着应了,一时掇了个绣墩在男子下方坐了,从怀里摸出贴身放的那只小小白玉盒子:“师尊,我出去这些日子,你可想我了不曾?徒儿我可是想你啦,只是路上没什么稀罕物买来带回山上,好在我倒是机缘巧合得了个宝贝,这便孝敬师尊了。”
盒子打开,一股淡淡的酸气溢了出来,师映川献宝一般地炫耀着拿到男子面前,男子看了一眼,倒也有些出乎意料:“……阴九烛?”师映川笑得活像一只偷了母鸡的狐狸:“运气好,纯粹是运气好。”这阴九烛虽然极为珍贵,给了别人实在肉痛,但面前这人对他是有大恩德的,师映川倒不是没心没肺的凉薄之辈,因此东西虽然好,也到底舍得对师父孝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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