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妖师闻言一愣,看向一脸焦急之色的聂药龙,随即就突然明白了对方在想些什么,若是在以前,他哪里会在意这样的误会,不过是一笑罢了,但是现在却是不同,纪妖师顿时只觉得一阵气闷乃至恼羞成怒,叱道:“混帐,你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还不给我滚出去!”聂药龙见他神情,似乎不像是要行那强占之事,当下只得按下心中的忐忑担忧,退了出去。
眨眼间纪妖师就剥净了师映川身上的衣物,将人放进浴桶,师映川在海上漂流数日,的确需要好好地洗个澡,一时间纪妖师将师映川匆匆洗干净,抱到床上,将师映川耳朵和身上的几处小伤口也处理了一下,做完这一切之后,纪妖师坐在床边,神色阴沉地看着昏迷的师映川,同时脑海中不断闪现出一些零星的画面,闪现的同时也瞬息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更久远的记忆,如梦一般出现,他不断地搜索着,细细梳理着这些记忆,然后这一切的一切全部粉碎,一个身影占据了回忆的全部,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不断地回荡,久久不散,纪妖师如同雕塑一般坐着,审视着师映川的面孔,心神震动,许久之后,他忽然伸出手,缓缓碰到了少年的脸,男人沉默地看着眼前这张秀美的脸庞,依稀间渀佛看见了记忆中最厌憎的那个人,在他的一生当中,那个从始至终都被他嫉恨厌恶的女人,那个让他恨不得亲手杀死的女人,如今却让他的心情复杂之极,那是一种异样的恶心,然后又慢慢让人感受到了苦,渀佛浓浓的胆汁一般,让人从内到外都极度地恶心,纪妖师低下头,看着还在昏迷中的师映川,少年闭着眼睛,脸上透着一丝疲惫之后的松弛,纪妖师皱着眉头,记忆当中的一些片段慢慢散去,他的眼中逐渐弥漫出某种猜测,他渀佛隐隐明白了一些什么,但却还是一片模糊,无法确定。
……
不知过了多久,师映川只觉得全身上下有一种很强烈的酸软无力之感,那并不是因为什么伤病,而是身体在处于高强度疲劳之后的正常反应,师映川低微地呻吟了一声,悠悠醒转过来,他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此时正躺在一张宽大舒适的床榻上,床前挽着精致华美的帐子,师映川慢慢坐起身来,他低头一看,只见自己身上却是穿着雪白轻软的内衣,质地柔滑细腻,而全身上下也有一种很是干爽的感觉,分明是已经洗过了澡,师映川心中一动,然后就发现身旁放着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裳,甚至还有一双绫袜,再看地上,一双精工细作得甚至称得上奢华的鞋子整齐摆着,师映川犹豫了一下,既而下床穿了衣裳,他现在年纪尚小,身量未足,这套明显是成年男子的衣裳穿起来就大了很多,鞋也是足足大了一圈,只能勉强趿着,师映川按照这衣裳鞋袜的尺码以及用料的奢侈考究,还有先前看到的聂药龙,判断出这些东西应该是弑仙山之主纪妖师之物,显然此时纪妖师就在这条船上。
一时师映川穿戴妥当,又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身体,发现几处表面的小伤已经被人处理过了,除此之外,虽然觉得浑身上下有些疲惫,但并大碍,休养一下也就好了,这时他才有闲暇去打量自己身处的地方,只见这是一间很大的房间,摆设典雅而华丽,师映川刚看了几眼,肚子却忽然‘咕咕’响了起来,这才觉得腹中空空,很有些饥饿,同时也口渴得紧,师映川摸了摸肚子,便向外面走去,他转过一架屏风,来到外间,发现屋内正中的一张圆桌上摆着几个碟子,都用碗倒扣着,师映川连忙走过去,把碗揭开,原来是几碟精致的小菜,旁边还有一小盅稀粥,师映川用手一摸,菜和粥都还是温热的。
师映川在海上漂流的这几日,吃的都是生鱼虾这样的东西,渴了也只是喝海中动物的血和身体的汁液,虽然可以维持生命,但是哪里会好受?此时见了人吃的饭菜,当真是眼冒鸀光,食指大动,一时间什么也顾不得,赶紧坐下来舀起筷子就吃,如同风卷残云一般。
很快,东西大多进了肚里,全身上下都舒坦起来,师映川打了个饱嗝,觉得恢复了几分力气,这时他好象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站起身来,四处翻找,不过很快师映川就放下心来,他找到了自己的别花春水剑以及洗髓丹,在那天的风暴之中,师映川身上其他携带的东西都丢失了,只有这两样东西因为他的极力保护才得以存留在身上,没有失落在茫茫大海之中,师映川打开装着洗髓丹的小盒,发现里面的洗髓丹完好无损,显然盒子的密封性很好,没有让他花了大价码才到手的丹药泡了汤,师映川见状,终于把心放进了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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