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妖师先前从师映川那里得知他们一行四人在海上遇到风暴失散,虽然知道不会有什么事,不过如今见到外甥宝相龙树平安归来,也还是比较高兴的,便道:“回来就好,想必你在海上也吃了些苦头。”宝相龙树笑道:“没有事,不过是运气不佳遇到罕见的大风暴而已,龙树向来命硬得很,舅舅何必担心。”
纪妖师目光在宝相龙树和师映川两人身上一扫,就有点似笑非笑的样子,道:“来我这里,是为了急着见你这小情人罢。”在这样的封建时代,堂兄弟是同一个姓氏,在大众的观念中与亲兄弟也差不多了,因此当初师映川以为自己与季玄婴是堂兄弟时,不但他自己觉得别扭,一些知情人也未必没有暗中议论,这就算是乱伦了,这与表兄弟不同,表亲之间互相通婚是很正常的,而且还有亲上加亲的说法,所以宝相龙树和师映川两人间的私事并不会受人议论,家里的长辈也不会反对什么,看纪妖师现在的态度就可见一斑。
第163章 投奔
纪妖师的目光之中有着似笑非笑的意思,向宝相龙树道:“来我这里,是为了急着见你这小情人罢。”宝相龙树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大大方方地笑道:“当初在海上失散,虽然后来听说他已经在弑仙山了,但如果没有亲自来看一眼,总还是有些担心。”
纪妖师见青年笑容明利,丝毫不掩饰对心上人的关切之情,一时间忽然想到自己与连江楼,不由得出神了一瞬,随即就不动声色了,目光转而在宝相龙树身旁的师映川身上扫了一下,对于这个儿子,到现在为止他还是觉得好象哪里怪怪的,很难像别的父子之间那样相处,不过想归想,纪妖师还是摆出一副当爹的样子,道:“去倒茶来,我和龙树有话要说。”
宝相龙树微微一愣,随即笑道:“舅舅何必又逗川儿了,这里有的是伺候的人,哪里用得着叫他动手……”纪妖师漫不经心地睨了外甥一眼,道:“用不着把他护得这么紧,我是他老子,你是他表哥,让他倒个茶莫非就委屈死他了?”宝相龙树还待说些什么,师映川却已经忽然开口道:“……是,我去去就来。”说着,将身上穿的貂裘脱了下来,放到一旁的衣架上,这就走了出去,其实以师映川的性子,自然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人,更不会忍气吞声,不过纪妖师的吩咐也确实并不过分,这里无论辈分还是年纪都属他最小,给父亲和表哥斟茶倒水也算是很正常的事情,并非无理要求,因此师映川虽然与纪妖师之间的父子关系直到现在还是让人觉得别扭,却也还是听从了对方的吩咐。
少顷,师映川手里端着茶盘进来,他身上裹着天蓝色的罩袍,头发扎成马尾,配着他精致的面容以及还没有长开的身量,乍看上去竟有些楚楚动人之态,令宝相龙树看得眼睛也不眨一下,纪妖师发现外甥从师映川一进来,两只眼睛就好象粘到对方身上一样,便嗤道:“……丢了魂了?”宝相龙树也不愧是他外甥,面皮锤炼得金刚不坏,完全没有年轻人会有的尴尬,当着亲舅舅的面紧盯着人家儿子不放,却也毫无赧然之色,微笑道:“舅父何必笑话龙树。”
说话间师映川已经走上前来,他表情如常地放下茶盘,提起茶壶分别给两人倒了茶,然后就站到一旁,纪妖师与宝相龙树说着话,无非是些家常之事,这倒让师映川有些意外,看来即便是纪妖师这样的人,也还是有着与普通人相同的一面的。
师映川先前去亭子里吃火锅的路上还是大雪纷飞,满目只见白茫茫地一片银色,而这时外面的雪却已经很小了,不过却起了风,寒风裹挟着冰粒子一般的小雪,一时紧一时慢地从天而落,雪粒打在窗上,不免‘沙沙’地响,天地之间一片寒冷,不过室内却是清幽,雪光映着窗户,倒是照得雪亮,师映川见纪妖师与宝相龙树舅甥两人谈得投机,而自己也无意插话,便干脆也乐得自在,他见南窗下的书案上有一本书,便舀起来看了一眼,却是一本《剑道真解》,师映川一见之下大感兴趣,他是识货的人,便翻开来仔细看,其实别看此书就这么放在桌上,似乎很随意的样子,但事实上这本《剑道真解》却是非常珍贵的手抄本,对于武者来说,当真是稀世之宝,若是有人进到这间房内,将此书私自翻阅,一旦发现就是立刻处死的下场,不过师映川现在既然是弑仙山少主,这样的规矩自然就对他没用。
一时间师映川看得入迷,他一边看一边踱到一张椅子前坐下,细细翻阅着手里的《剑道真解》,整个人靠在了椅子上,半眯着眼睛认真阅读,前世他的性格是什么样子暂且不说,这一世在大宛镇的四年里却造就了他的某种深沉性子,令他的内心世界紧闭,很难才会去信任一个人,更难对别人付出感情,而且处于这个武力至上、弱肉强食的世界,令他总是严重地缺乏安全感,因此师映川对武道修行是非常感兴趣的,也异常有毅力,在枯燥的修行中从不觉得厌烦,他看过太多人像蚂蚁一样被人踩死,这种滋味他绝对不想尝试,所以他只能让自己成为别人无法撼动的巨人,而不是弱小的蚂蚁,这样的世界,原本就是强者为尊,物竞天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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