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此人顿时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直接被击飞出去,同时只听‘喀嚓’一声响,他的臂骨无法承受这股骤然撞来的巨大力量,当场被打断,露出白森森的骨茬,师映川得理不饶人,紧随其上,一掌便重重当头拍去,与此同时,左优昙亦是拔剑而起,飞身杀向另外两人。
未几,殿中彻底安静下来,只有火堆时不时发出的‘噼啪’声,师映川手里拎着已经被打晕、在三人之中修为最高的那名男子,对左优昙道:“我去后殿,你在这里守着,不要让人进来。”左优昙点点头,将地上两名男子的尸体包括先前被杀的妇女拖了出去,准备丢到外面,师映川则是拎着自己的实验品快步走向后殿。
小半个时辰之后,师映川慢慢走回中殿,左优昙已经吃完了自己的那份兔肉,见师映川回来,便将另外一半递过去:“剑子,吃些东西罢。”师映川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想吃,左优昙见他脸色发白,很有些异样,不免觉得意外,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师映川坐在他旁边,低声道:“没什么,只是有点头晕……”左优昙将腰间酒囊解下:“不如喝几口酒,或许会感觉好一点。”师映川嗯了一声,舀过酒囊灌了几口烈酒。
师映川开始打坐,左优昙坐在他身边照看着火堆,不让火熄灭了,一时间殿中沉寂得有些压抑,但就在这时,师映川突然身体开始颤抖,额头上迅速冒出豆大的汗珠,左优昙大惊,立刻站了起来,却见师映川‘哇’地一声喷出一口血,紧接着,又吐出一口,左优昙惊骇无比,连忙伸手去师映川怀里摸药,他知道师映川随身带着一些丹药可以应急,但左优昙刚刚摸到一只小瓶时,手腕却突然被一把抓住,师映川此时双眼已经变得血红一片,极是骇人,左优昙见了,一股寒气陡然从心头生出--此情此景,与那一夜何等相似!
外面黑冷一片,远处不时有野兽嚎叫声响起,而废弃的庙中却是隐隐传出低哑的惨呼,四下风声冷冷,月色冰寒。
等到东方渐明,殿中的火堆早已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师映川坐在地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身边的人,左优昙头发散乱,脸色苍白,虽然衣服已经穿上了,但明显有几处被撕坏,师映川用力捏着自己的太阳穴,道:“你……”他此刻心中悔恨,但事情已经无可挽回,又能怎么样呢?若说第一次的时候还有些借口,因为左优昙自己也有责任,但这次却是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师映川很清楚自己在突然发狂的情况下,左优昙是完全没有逃脱的机会的,在这里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除了被自己强行占有之外,还能怎样?
“……这次是我的错,与你无关。”师映川沉默了一下,说道,他看向嘴唇和下巴都被自己在昨夜咬破的左优昙,无奈地用力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左优昙见状,忍住身上的痛楚,淡淡道:“剑子无须说这些,我既是剑子当年买下,自然就完全属于剑子。”左优昙很清楚师映川的为人,知道在面对师映川的时候怎样才能让对方愧疚,只有自己没有要求,没有争取,往往才会得到更多,让这个少年放在心里!
……
海上。
比起陆地,海面上的温度显然更低许多,风吹在脸上,就像刀子在刮。
一名相貌十分清秀的男子站在甲板上,身旁是个穿蓝衣的青年,眉心一点殷红如血。
这清秀男子却是武帝城的向游宫,他看着蓝衣青年,温声道:“玄婴,我的心意你已经知道,我与师剑子也算朋友,与你更是知音,所以并非是我向游宫故意要横刀夺爱,只不过这人心最是难以控制,我既是对你有倾慕之心,便骗不了自己,也不想骗你。”
季玄婴白皙的容颜上没有一丝波澜,他淡淡看向青年,道:“……我早已是有家室之人,你,来得迟了。”
第186章 隔膜
来得迟了……向游宫听了这话,咀嚼着其中虽然简单然而却又残酷无比的道理,脸上就露出了苦涩的笑意,他长叹道:“来得迟了,来得迟了……玄婴你可知道,只这么一句话,你就轻而易举地让我明白究竟什么叫作百味杂陈。”
季玄婴不发一言,缓缓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道:“前时海上遇到风暴,我们几个人因此失散,我在海上漂流多日,最后还是遇到你才算终于得救,我欠你一个人情。”
青年说着,负手看向远处无边的海洋:“一开始我其实对映川他并没有什么感情,印象不好也不坏,但后来相处时间久了,发现他是个很特别的人,与我相处得不错,到现在,我说不清楚究竟对这个人有什么样的感觉,但至少我眼下正在想念他。”向游宫清秀的眉宇间深深挑起了凝重之色,他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泛出了一抹类似于病态的苍白,淡淡微笑:“玄婴,你这是在劝我放弃么?但是我觉得人的一生之中可以理智,可以冷静,但不管怎样还是至少应该有一次忘乎所以,为了某个人某件事情而忘了那些理智,甚至可以不求一定要有什么圆满的结果,也不求一定要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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