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映川暂且停下脚步,目光在白缘怀里的箱子上一扫,微笑道:“师兄拿着什么呢,这么小心。”白缘轻轻一拍箱子:“是一些古书,我这几日在整理历代宗正所记录下的一些武学心得,是莲座准许的,这不,刚刚收拾好,我回去准备好好研读。”师映川点点头,了然一笑:“怪不得这么小心……师兄,我后山那里的朱果熟了,你尝尝。”说着,从果盘里抓了几枚朱果,见白缘两手捧着箱子,空不出手来,便摘下白缘腰间的荷包,把果子塞在里面,白缘见状,亦笑道:“很久没有尝过你的手艺了,改天有时间去你那里蹭饭,你可要亲自下厨才是。”师映川摆摆手,笑吟吟地道:“没问题……师兄你忙罢,我去见师父了。”
两人分开之后,师映川便向璇玑殿而去,此处绮丽恢宏,花卉遍植,师映川进到里面,过了长廊,推开一扇朱门来到殿中,连江楼已经在等着了,盘膝坐在榻上,身上只披着一件袍子,师映川见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有一个从来没有认真想过的问题从脑海里跳了出来:自己的师父连江楼,究竟修为深浅如何?这么一想,师映川就发现这其实是一件并不容易有答案的问题,他从很小的时候就跟在连江楼身边,却是从不曾仔细猜测过对方的修为,只知道连江楼乃是宗师级的高手,而以师映川从前的修为水准,他即便偶尔想过此事,却也没有本事去评估连江楼的修为深浅,
但如今却是已经不同了,那时候连江楼对他而言,就是一座直入天际的巍巍高山,而他站在山脚下,作为一名武者仰望着对方,而对方于他而言,就是一种向往中的存在,在武道一途上,那时的他不过是刚刚起步,而他的师父却已是站在山顶,坐看云起云散,但是到了多年以后的今天,再与连江楼相对,男子仍然身处九天云端,但师映川自己却也不再是站在山脚下心怀敬畏的孩子,
而是正一步步努力攀登的修行者,不过同样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越来越清楚地感觉到连江楼的可怕,那种深不可测的力量,师映川自己越强大,这种感觉便越发强烈,师映川隐隐有一种想法,他觉得连江楼似乎并不是一般的宗师强者,但究竟是什么,他却是说不上来,不过师映川也不会问,因为有些事情即便是亲密如师徒,却也不一定适合分享,就好比他自己,也有不会告诉别人的秘密一样。
这时连江楼见师映川来了,便轻轻一扯,那袍子便从身上滑落下来,露出完全坦裸的身体,师映川一见,就知道连江楼又要与自己双修,他将手里端着的果盘放下,笑道:“我后山的朱果刚刚熟了,这便摘了一些拿来给师尊尝尝鲜。”说着,就把衣裳脱了,去榻上盘膝坐好。
连江楼的身上不着寸缕,皮肤如同月光一般皎洁,一眼见之,就觉得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震撼,正常若是有人见了,根本就生不出一丝亵渎的念头,但师映川却不同,他有抚摩亲吻这具身体的冲动,此时爱慕之人近在眼前,师映川面上神色平静,眼神凝定,看起来唯有眉心微微打结,但实际上在他的内心深处却是掀起了风浪,他表面上的镇定只是虚幻罢了,好在作为一名半步宗师,他有足够的力量控制自己的生理冲动所带来的身体变化,否则就要当场出丑,被连江楼看到,那是师映川绝对不允许出现的事情。
双修的过程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不同,结束后,师映川喘着粗气,筋疲力尽地躺在榻上,连江楼见状,摸了摸他的额头,道:“休息一会儿罢。”师映川低低应了一声,连江楼弹指一挥,一道青气打入师映川的体内,帮他梳理酸涨疼痛的筋脉,如此一来,师映川只觉得一股清凉之气在体内缓缓游走,舒服放松之余,不由自主地就睡了过去。
师映川迷迷糊糊之间,只觉得周围的环境很是陌生,不过又隐隐觉得熟悉,但很快他的脑子就变得一片清明,他发现四下俱是金壁辉煌的宫殿群,盘龙金柱,飞檐挂角,宏丽壮美之极,虽然不一定有宫殿的地方就是皇宫,但通过一些其他的细节,师映川还是认出了这里确实是皇宫大内,只不过却是不知道究竟是哪个国家?他心中微惊,但这时身体却忽然动了,然后他就发现自己的身子竟是根本不受自己控制,就好象自己只是寄居在这副躯壳里一样,‘他’走向一处宫殿,身后羽扇招摇,一路有许多身穿罗衣的宫人轻移莲步,挑着宫灯趋身跟随,所过之处,人皆拜伏。
无数灯火将宫禁照得光明一片,月色星光点点,‘他’进入长长的走廊,摒退众人,一直走了出去,那里是一片动人的景致,竹木森翠,一池莲花静静开放,有一间竹屋坐落在这里,‘他’缓步下了台阶,步入花丛,屋内点着灯,灯光将一个人影投射在窗上,有些模糊,然而就是这样略显模糊的身影,却展现出一种说不出来的风姿,那人站在窗前,手里拿着东西,似乎是一本书,披散的长发如同流水,此刻师映川能够很清楚地感受到‘他’胸腔中那种浓浓的爱意,‘他’站在那里,凝望着窗上的人影,在此时,这一切的一切如此清晰,师映川感同身受,他知道自己这定然是又在做梦了,而那屋里的人,就是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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