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里突然传来针刺一般的疼痛,宁天谕猛地皱眉,冷冷道:“……你又在做什么?今日若不是你从中作梗,赵青主此次又岂能从我们手中脱身?这一趟我们带了一具傀儡一同前往断法宗,先前明明只要你操纵傀儡及时赶来七星海,我们这边就立刻多了一位宗师,赵青主势必不敌,自然最终要落入我们手中,又怎会像眼下这般功亏一篑!此次失败,都是你的问题!”
“……宁天谕,你不要转移话题!”师映川的声音在脑海中炸响,轰轰如雷鸣一般:“你强行夺取这个身体的操纵权,想要杀他,此事你可曾与我商量过?!”眼下经过这么长的时间,从大日宫到七星海,师映川已从最开始得知连江楼就是赵青主的这个巨大冲击中渐渐平复下来,此刻他心中无比愤怒,但事实上他却是用这种愤怒的咆哮来掩盖或者说发泄自己灵魂深处的恐惧与不甘——连江楼怎么会是赵青主,他这么可以是赵青主!他怎么可能偏偏就是赵青主!
“蠢才!我与赵青主之间的仇怨,哪怕倾尽四海之水也冲刷不净,我等了他这么多年,如今终于等到了他,你以为我有可能放过这个人?”宁天谕冷冷说道,但立刻就被师映川斩钉截铁的话语打断:“……但对我而言,他只是连江楼而已!是我喜欢的男人,不是什么赵青主!”
这一次宁天谕却是出人意料地没有反唇相讥,他默然片刻,唇角忽然就露出了一点笑容:“果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么?因果循环……哈哈,一眼千年,冷暖谁知?当年我们爱上赵青主,这一世,明明彼此都是不同的人了,却偏偏又是注定与他相遇,再次为他痴迷!”一时间无法不感慨:“真蠢啊……”这时胸口突然一阵闷滞,一口淤血便忍不住喷了出来,宁天谕脸色发白,沉声道:“现在不是应该讨论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立刻把伤势养好……”
他说着,又是一口紫黑色的血喷出,当下勉强散开感应,寻找海洋中的大型生物,供自己汲取,他之前身上随身带有一些物品,其中不乏可以疗伤的药物,但在与连江楼亲热之际,衣物脱尽,这些物品自然也就留在了大日宫,现在身上没有半点可以缓解伤势的东西,暂时也只能靠抽取其他生物的生命力了。
大概一柱香之后,宁天谕赤身站在一条大船的甲板上,整条船却是上下一片死寂,似乎没有半点人声,宁天谕看了看自己脚下粘稠的大片大片血泊,丝毫不以为意,此刻又开始下起了雪,洁白的雪花轻轻飘落在男子没有表情的脸颊上以及伤痕累累的身躯上,眼下宁天谕原本苍白的面孔似乎恢复了一丝生气,他跨过满地的尸体,向船舱内走去,不久,他穿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走了出来,一头黑发也被整齐扎起,手里一边一个地提着两个瑟瑟发抖的中年人,随手将两人丢在地上,漠然道:“把船开到距离这里最近的陆地上。”
宁天谕之所以杀了其他人却惟独留下这二人的性命,一来是因为抽取两个普通人的生机对他的伤势能够起到的作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二来他现在受了重伤,已不适合再强行御剑来穿越大海,加重伤势,更何况茫茫大海之上,也难以辨明方位,所以对宁天谕来说,最好的选择就是在这条船上休养,用此船渡海,但他自己又是不懂得驾驶大船的,因此这两个专门负责驾船的中年人自然就暂时杀不得。一时间宁天谕命二人去做事,自己则去厨下找了些现成的食物,迅速填饱了肚子。
两日后,某处海外小城中正是大雪纷飞,有人一袭青衣缓缓走向城门,这里说是一座小城,实际上还不如说是一个城镇,不但小,而且还有些败落,城中人口甚至只有数千,此时雪花密集,寒风凛冽,青衣人脸色苍白,很是憔悴的模样,却也无法掩去他那绝丽的容色,路上有人无意中见了,顿时目瞪口呆,不能言语,而这年轻男子也不理睬什么,只径自擦肩而过,但就在他走过的一刹那,这名痴迷于他容貌的行人便突然间化为一蓬血雾,男子走到哪里,便是接连不断的血雾出现,很快,这样恐怖而血腥的场景便引起了骚乱,男子却恍若不闻,继续在所经之地制造杀戮,大概一盏茶的时辰之后,男子缓缓走出小城,手里拿着几个用油纸随便裹起来的肉包子,慢慢吃着,等他慢条斯理地吃完了,便从怀里取出手帕擦了擦嘴,说道:“吸收这些普通人的生命精华,若是用来恢复精力也还罢了,但是对于我们伤势的恢复,哪怕用上很多人,作用也并不明显,只有修为达到一定程度的武者,才能具有较好的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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