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映川一双秋水莹然的眸子定定看着连江楼,突然间将那刀子一扔,咬牙道:“你明知道……”话说一半,却咽住不再继续,颓然倒在床上,蒙头背对着连江楼,不肯再与对方交流,连江楼却没有离开,而是问道:“……还很疼?”师映川一声不吭,哪知连江楼很清楚他心高气傲,昨夜意外雌伏受创,必是怒极,不肯配合治疗,索性就出手点了他的穴道,揭开被子,褪下他的亵裤,露出犹如羊脂软玉般的臀部,连江楼取了药,拨开两团雪肉,将药膏均匀涂在秘处,那里有明显的几道裂伤,好在昨夜只是草草做了片刻,不然若真的从头到尾都被侵占,必是真正撕裂无疑,连江楼上完药,这才解了师映川的穴道,说着:“……休息罢,有事便唤我。”话毕,掩好帐子,就在不远处的一张矮榻上打坐。
师映川做戏便做全套,一连多日都不肯搭理连江楼,这才符合他一贯的高傲性子,丝毫不让人起疑,哪里能想到从头至尾其实都只是他的设计而已?却说元宵节之后,天气开始渐渐有些变暖,就到了三月,这一日连江楼与季平琰一道自外面练功回来,二人进到殿中,就见师映川正在窗下一张躺椅上看书,眼下天气乍暖还寒,尚觉料峭,青年还穿着夹袄,脚上随意趿着鞋,没有着袜,赤足如雪,见两人进来,只抬眼看了一下,就重新将注意力放到书上,季平琰虽然不清楚师映川和连江楼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也知道近来二人的关系有些怪异生硬,师映川似乎又回到了当初那种喜怒无常的样子,不过作为小辈,季平琰自然不好介入到长辈们之间的事情当中,最多打打圆场罢了,当下就笑道:“今日外面天气不错,父亲大可以出去走一走,透透气,对身体有好处,待会儿不如儿子陪父亲去湖边散散心?”师映川头也不抬地翻着书,淡淡道:“也好,不过不急,我让厨下做了几个你喜欢的菜,稍后吃过饭再说。”
季平琰就笑:“还是父亲疼我。”不多时,饭菜摆上来,师映川丢开书,落座之后舀起筷子,夹了菜送到季平琰碗中,道:“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注意不要挑食,按时吃饭,日后才长得结实。”季平琰一一应着,也夹了几样师映川爱吃的东西放进青年碟里,师映川笑了笑,便举筷欲食,哪知刚将一块肉放到嘴边,那香喷喷的气味闻在鼻里,竟是猛地引起一股恶心之感,烦闷欲呕,师映川当即丢下筷子,扭头干呕起来,在座另外两人都是一怔,连江楼一手轻轻拍着青年脊背,道:“……怎么了?”师映川不答,又干呕几下,这才缓了些,喝些茶压住那股恶心,但再次夹菜时,一阵比方才更强烈的烦恶之感袭来,师映川撑不住,一下就将刚才喝的茶水全部吐了出来,干呕不已,弄得周围侍女赶紧上前,或是收拾,或是取毛巾清水,季平琰见不是样子,忙命人去叫大夫来。
半晌,一个中年人带着药箱,由侍女在前面引着,匆匆而入,就见宗正与宗子都在,秋香色的绣幔中露出一只细腻如玉的手,一时中年人诊了脉,脸上微微显出异色,季平琰见状,便皱眉道:“如何?父亲这是病了么?方才却是呕得厉害。”这中年人是大光明峰的医者,师映川刚被带回来的那段时期就是此人为他调理身体,治疗伤势,对于师映川的身份自然是心知肚明的,但也就是因为如此,才会觉得不可思议,当下不敢相信,再细细诊了一遍脉相,发现确焀无疑,这才躬身道:“少君并未生病,这是……是有了喜。”
季平琰闻言,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什么?”连江楼却是听清楚了,黝黑的眸子倏地一滞,那大夫迟疑道:“虽然少君看起来并非侍人,但这脉相却是喜脉无疑,断断不会有错……”季平琰这时才真的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脸上顿时满是惊愕不信之色,一时间呆在当场,连江楼却是心志不比旁人,一怔之后便定下神来,沉声道:“……确定?”中年人忙道:“决无差错。”话音未落,只听床内有人气吁吁低喝:“……胡说八道!”师映川一把撩开帐子,雪白的面孔上种种惊愕、茫然、不信、震惊等等神色交杂变幻,不一而足,中年人急忙道:“少君还请爀要动怒,万万保重身体要紧。”连江楼却是当机立断,一指轻点师映川颈侧,令他昏睡过去,以免情绪太过激动,影响身体。
等到师映川悠悠醒来时,已是华灯初上之际,周围静得半点杂声也没有,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连江楼那英俊得隐隐具有压迫力的面孔,师映川看到他,心中突然无法自持地酸软起来,渀佛一世温柔尽付流水,他静静躺着,似在发呆,连江楼握住他的手,道:“……可曾觉得哪里不适?”师映川微微偏过头,不出声,连江楼的语气隐约有些柔和,道:“虽然不知你为何没有侍人印记,但眼下已确认无误,你的确是有了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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