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激动啊。”钱澄抓着书包的带子,明晃晃的车厢之内他们尚且不敢有别的举动,好不容易下了车,丁子乐的手就摸了过来拽住钱澄的手腕。
“我有点夜盲。”丁子乐解释。
好理由。钱澄笑了笑,反握了过去。酒店就在不远处,这里还是那么节约资源地光线昏暗,感谢这些善解人意的设计者,至少现在他们可以明目张胆地有点儿肢体接触。
“我不得不说,”丁子乐又继续开口,“你这手真是……你会不会被自己热死?”
他说的不算夸张,就在这么强劲的冷风之下,钱澄居然还出了一手心的汗。
“你大概是被自己蠢死的。”钱澄笑出声,“有听过河豚把自己毒死的吗?”
“那倒没有。”丁子乐捏了捏钱澄的手指,有些意味深长,“我现在觉得,跟你在一块真是太对了。”
“怎么?”钱澄晃了晃手,再前行十米就到了光明地带。
“暖床啊。”丁子乐笑着松开了手,“走了,冻死我了。”
钱澄承认最近自己非常容易想入非非。从大被子到拥抱再到丁子乐有些冰凉但是纤细骨感的手,这些念头一起的时候钱澄都要吹吹冬天的冷风让自己清醒一下,毕竟那时候丁子乐还如此虚弱,他也不能做些什么。如今拥个抱都能紧张得不知道如何呼吸的钱澄同学为了刚才一句“暖床”猛地就能脑洞大开,虽然有风吹着,但方圆二十米之外,就是他们即将下榻的酒店……
此情此景,心潮澎湃,无法描述。
钱澄咽了咽口水,赶紧跟了上去。
工作几年,外出的机会不少,钱澄也跟着住过一些三四五星的酒店,这家的装潢尚且在他的想象范畴之内。毕竟海州是小城市,这个级别算是非常高端。
“身份证。”丁子乐扭头冲他说。
钱澄一阵掏,才把证件找到递了过去。前台小姐瞥了他一眼,敲字飞快,动作利索得令人几乎要赏心悦目。钱澄脑子里还是晕乎的,耳边还残留着凛冽的风声,靠在一旁仿佛帮工似的提着行李。
“一间大床房,不含早,两晚,下午两点退房……”例行公事般的声音让钱澄差点把自己的脖子拧成了麻花:“什么?”
丁子乐手指上夹着房卡,截断接下来的问话:“走了男仆。”
钱澄没好意思看前台的神色,赶紧跟了上去,走出十来步之后才压低声音问:“大、大床房?”
“啊。”丁子乐坦然地笑道,“我比较怕冷,需要一个暖床的。”
这个理由非常充分,充分到钱澄无力反驳,他只好随着丁子乐进了电梯,等他开门的时候才确认了这样一个事实。
“看看,还不错吧。”丁子乐把包一甩,对自己精心挑选的房间表示很满意,扭头看了看钱澄,“给几分?”
钱澄抽了抽嘴角,这个房间大约是按蜜月套房来订的,看着非常高端,当然按照钱澄这种没有什么文化底蕴的人脑子里飘过的只有高端高端高端了……
“好看。”钱澄诚恳地点点头,“我还没住过这么好的房间。”
“你喜欢就好。”丁子乐笑笑,拉开窗帘,“外面大概是能看见风景的,不过现在天太黑了。”
钱澄扭头检查了一下保险栓,而后环视了一遍屋子,只能模糊地整理出一个概念,那就是得花不少钱。
他知道丁子乐的工资——作为财会人员的优势这个时候就体现出来了,虽然即便是知道了也并没有什么用——反正如果是他,如果没有那么多有的没有的负担,他也绝不会掏出这么多钱来,只为在附近的小城住上几个晚上。
“想什么呢。”丁子乐拍了一下钱澄的脑袋,“去洗洗吧,今晚太累了,先休息吧。”
休息。大床房。大床房。休息。
钱澄脑子里就像装了复读机似的不断循环往复,洗澡的时候仔细地搓了又搓,虽然暂时还没准备发生点什么,但也不能排除不会发生什么。
想这些事的时候逻辑无比清晰,钱澄觉得自己大概是中文系毕业的。
大被子很柔软,不知道和丁子乐的大被子相比谁更胜一筹。钱澄趴在床上划手机,等浴室的水声一停,连网页都刷得有些心不在焉。
“看来你今天挺精神的。”丁子乐出来的时候又有些咳嗽,钱澄连忙从包里翻出感冒药。他知道丁子乐对酒店的烧水壶有些忌惮,所幸带了药片,拧开了保温杯威逼利诱:“吃吧,别拖拖拉拉的。”
“跟管家婆似的。”丁子乐毫不客气地评价。
钱澄默认,把东西收好转头蹦回床上看攻略。他不是没来过海城,只不过两个人一块儿出行,吃什么,去哪里玩,通通要为谈恋爱服务。
“还要复习啊?”丁子乐掀了被子钻了进来,“这么尽职尽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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