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清波与霍诫喘息着,他们已经精疲力尽,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无数,而且还在流着血,虽然都不致命,可那足以一点点耗尽他们仅剩不多的体力。
两人拼死压制无支祁的狂躁,但无支祁力大无穷,哪怕最柔软的腰腹,也不是那么轻易接近的,它之前被四人所伤,如今满心仇恨疯狂,恨不得将四人都碾为齑粉,程缘设计让它吞入魔气之后,这些魔气已经与它融为一体,唤醒它远古时代不为人知的性情,同样也增强它的力量,龙深现在却想要将这些力量抽走,它怎么可能允许,自然是用尽一切也要把力量夺回来。
无支祁咆哮一声,洞窟越发剧烈震动,刘清波他们几乎立足不稳,纷纷跌倒在地,龙深却依旧贴在石壁上,手中剑光连半点犹疑动摇都没有,稳稳从无支祁头顶吸取魔气,但无支祁也因此更加狂怒暴躁。
隔着洞窟,隔着头顶的淼淼湖水,遥遥传来一声闷响。
刘清波以为是无支祁的力量与地下呼应,引发山洪,不由脸色一变,暗道不好,可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阻止,只能咬咬牙扑上去,攻向无支祁的眼睛——即使这很有可能引来对方的又一次狂怒。
但就在这时,他们头顶轰隆巨响,龙深与无支祁相接的剑光陡然大盛,夹杂着黑气的白光中须臾流入蓝紫色的莹光,丝丝缕缕,却瞬间穿透无支祁的护身罡气,将它包裹在其中!
是天雷!
刘清波恍然大喜。
却见那无支祁在雷光之中咆哮挣扎,却终究徒劳无功,眨眼之间,最后一丝魔气被龙深吸走,所有光芒霎时消失,整个洞窟恢复黑暗,所有人都不适应这种骤然暗下来的感觉,只觉眼睛阵阵胀痛。
刘清波四下摸索,好不容易摸到手电筒打开,光线颤颤巍巍被启动,如果手电筒能成精,估计也被刚才的阵仗吓坏了,不过再微弱,总算也能让他摆脱睁眼瞎子的困境。
无支祁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霍诫靠在石壁上,彻底力竭,出气多入气少,不过总算还有气。
还有冬至,龙深正弯腰在察看他的伤势,无须自己分神去担心。
刘清波还没来得及哀叹“有师父的孩子像块宝”,突然想起石碑,赶紧扭身往后看。
“石碑没事。”龙深道,他应该是一早就去看了。
刘清波松了口气,再一次意识到龙深与他们的差距,他们一个个累得要死要活,龙深同样从水里追上来,与他们走了一样长的路,也跟无支祁交手,却还能在他恢复思考能力的短短时间内就已经把所有事情都考虑周到。
无支祁粗重的喘息声在黑暗中很有规律,刘清波问龙深:“我们要不要把它锁起来?”
“我已经被锁在这里……”回答他的却是一个带着奇异腔调的声音。
刘清波愣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这居然是无支祁发出来的。
“很多年了。”无支祁慢慢爬起,一双金色铜铃般的眼睛睁开,看着眼前对它有所忌惮的人。
“你们,是何人?”它问道。
刘清波觉得它说的应该是上古时代的语言,但神奇的是自己却能听懂,过了几秒,他终于恍然,其实并不是无支祁在说话,而是它通过意识在向他们传达讯息。
龙深道:“距离你被囚于水下,已过去数千年,我们是现在世界的执法者,也可以称为维序者。”
“已经,数千年了吗?”无支祁显然也被伤得不轻,意识有些断断续续。“许多年前,我被人锁于此处,同时与他立下约定,在水下看守石碑,五千年之期一满,便可重获自由,谁知前不久,忽然有一个人前来,役使水魂来向我传讯,说他可以向我提供魔气,让我力量增强,提前助我出去。我一时禁不住诱惑,就收下了那些魔气。”
龙深沉声道:“那些魔气乃人命怨魂所炼,你应该知道,那对你的修为毫无益处,那人虽将你囚于这里,除了让你镇守石碑,想必也想让你在此安心修炼,但现在临门一脚,功亏一篑,你之前所有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大不了从头来过,我只是提前想出去看一看,那人是否还活着……罢了,此番是我咎由自取,那人想必也希望我在此长长久久守着石碑,我就是再修上五千年又有何妨!”
无支祁传入他们脑海的声音似哭似笑,到最后,悉数化为一声叹息。
“你说的人是谁?”刘清波惊疑不定。
能活上几千年的,恐怕都不是人吧?
“你们走吧。”无支祁道,明显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此处石碑,至关重要,就劳烦前辈了。”龙深道。
无支祁:“我知道,伏魔阵由八块石碑组成,这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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