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欢重重地点头,深吸一口气哑声道:“我再也不哭了。”然後,他又揉揉泛酸的鼻子,“就是哭,也偷偷的,不让旁人听见……父王告诉过我,不能,让旁人看到我的眼泪。”
“你父王说的对。”秦歌摸了摸何欢的脑袋,何欢忍不住又扑到他怀里紧紧抱住了他,双肩微微颤抖,但秦歌没有再听到他的哭声。
拼了命地把哀伤压在心底,闻著秦歌身上令自己安心的味道,何欢语带鼻音地说:“皇帝哥哥,父王让我给皇帝哥哥带了一个箱子,说有话要对皇帝哥哥说。”
秦歌的双眸微眯,若说这世上有谁会让他看不清,就只有已故的凤鸣王了。扶起何欢,他问:“是什麽?”
何欢赶紧擦去眼角的湿润,说:“我也不知道。父王不许我看,说只能给皇帝哥哥一个人看。而且我也没有那个箱子的钥匙,父王说钥匙已经给了皇帝哥哥了。”说著,何欢就跳下了床,一边穿衣裳穿鞋一边说:“箱子在申公公那里,我去拿。”
“好。”
第87章
在何欢跑出去後,秦歌想起来申木离京的那天曾暗中给过他一块铁牌,说此物有一日会用得上,万万保存好。当天伍子昂就护送何欢回凤鸣了,後来他也就忘了此事,难道钥匙就是那枚铁牌?秦歌赶紧下床出了卧房,温桂急忙跟上去问:“皇上,怎麽了?”
“没什麽。朕这里不需要你们伺候了,都下去吧。”
“是。”
温桂立刻让太监们都退出去,临走关门前,他看到皇上好像在找什麽东西,他满心疑惑地关上门守在了外头。
秦歌从书桌的抽屉里找到了那枚铁牌,然後返回了卧房。有点心急地等了一会儿,他听到了何欢回来的声音,便迅速上了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皇帝哥哥,我回来了。”双手抱著一个黑色的木盒子,何欢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该是一路跑来的。
秦歌招手让他上床:“先进被窝,瞧你冻的。”
吸吸鼻子,何欢把木箱交给秦歌,快速脱了外衣上床钻进了暖和的被窝,急忙问:“皇帝哥哥,您找到钥匙了吗?”
“应该是这个。”秦歌拿出铁牌,仔细研究那个木盒子。
何欢看了看,低声说:“皇帝哥哥您快看看里头是什麽?父王都不让我看呢。”一提到父王,他又想哭了。不想让皇帝哥哥再担心他,何欢躺下,翻身背对著秦歌:“我听父王的话,我不看。”
握著铁牌,秦歌的心莫名地快跳了起来,他突然生出一股奇怪的念头,打开了箱子,好像会探到什麽秘密,而这秘密,是与他有关的。
看向何欢,对方还真是听父王的话,眼睛闭得紧紧的。秦歌深吸口气,稳住情绪,把铁牌贴上了箱子侧面那处明显可以和铁牌相扣的地方,然後左右试著扭了扭。
“哢!”
箱子开了。
打开箱子,里面有两封信,一个纯金的盒子,一个用黄色绸布包起来的方方正正的东西,秦歌的眉心蹙起,那包著的东西怎麽看怎麽像是玉玺。秦歌拿出那个包,打开,果然不出他的所料,玉玺的下面压著一块东西,秦歌拿起玉玺看了看,下面刻著“凤鸣王印”,而玉玺下的东西却是凤鸣的调兵虎符!
心情沈重地放下玉玺,看一眼何欢,见他蒙著脑袋没有偷看,秦歌把玉玺重新包起来,看向箱子里其他的东西。最上面的那封信上写著“秦歌亲启”,秦歌拿起那封信,抽出里面的信纸,打开。看了开头的几句,秦歌的脸色瞬间惊变,手都不稳了。他抱著箱子下了床,匆匆出了卧房。何欢转过身,一脸的疑惑。
秦歌:
按辈分以及你与寡人的关系,寡人完全可以如此称呼你。你一定很好奇,寡人为何要把凤鸣国送给大东只为了欢儿一生的安顺。欢儿是寡人最喜爱的儿子,不是因为他长得最像寡人,而是因为他是寡人唯一亲生的儿子,是寡人用了两天两夜亲自生下来的儿子,而欢儿的另一个父亲,叫秦怡。
寡人这辈子唯一爱过的人就是你的父皇,但可惜的是,那时候寡人是凤鸣太子,他是大东太子,寡人爱他,他爱的却是他的贴身侍卫。寡人想你应该猜出那人是谁了吧,对,大东皇帝秦怡爱著的人就是梁王伍子昂的亲生父亲伍浩。那个样貌平凡、寡言少语的男人得到了你父皇全部的爱恋,哪怕寡人样貌出众,哪怕寡人贵为一国的太子,都无法令你父皇多看寡人一眼。
寡人恨过,更想过把你父皇永远留在凤鸣,想过除去他最爱的那个男人,但寡人终究没能做到。寡人不仅失去了他的信任,也永远失去了他。但寡人不悔,在你父皇离开寡人之前,寡人成功地留下他一夜,那一晚寡人以男儿之身怀上了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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