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以后,汪思涵先冲顾沉舟笑了笑,没有立刻走上前,而是站在一旁跟张秘书和司机道了别,等到车子开走之后,她才几步走到顾沉舟身旁:“久等了,有没有被我爸爸吓到?我爸爸从三年前就是这样,越来越紧张我……”她的声音突然有点低落。
这并不是什么秘密:三年前汪博源的妻子叶秀英驾车外出时发生车祸,驾驶的轿车与装载有毒液体的运输车相撞,当场死亡。
这之后汪博源一直没有再婚,现在看汪思涵这样说,可能是对方已经将自己对妻子的感情叠加到对女儿的身上了,所以才非常关心女儿的生活交友情况——不过这样的关心在他们这个地位来说,也并不突兀。政治家庭里出生的男孩子,会被更多的培养他们对政治的兴趣,而女孩子,就主要从自身素质开始,培养学识气度、眼光心胸。
这就是二代三代的圈子时不时会传出哪家的儿子孙子在外头乱搞男女关系,却很少传出哪家的女儿孙女在外头闹出糊涂事的缘故,不管是哪种家庭,对女孩子这一方面要求,相较于男孩子,总是严得多的。
对比昨天的简单方便,汪思涵今天的打扮显得淑女一些。
她穿着一袭白裙子,脖子间挂着一条紫水晶项链,头发还是简单的扎成一个马尾,露出两只白嫩的耳朵,背着手盈盈站立在夜色里的时候,周身像发了光一样,吸引来去路人的目光。
顾沉舟一下子就理解了为什么许光一眼就看上了汪思涵——看上不奇怪,不看上才奇怪。
两人目前连朋友都算不上,他并做出那些在西方看来是礼貌绅士、在东方却有些突兀的动作,只是微笑着说了两句话,而后一起走进鱼庄。
或许是待会就要吃好东西了,汪思涵的兴致很高,从鱼庄门口到大厅的短短几步距离里,她一直饶有兴趣地和顾沉舟交谈闲聊,说到好笑的地方,也非常自然地笑出声来。
站在鱼庄门口的服务员早就看见这两位先后坐车过来的客人了。
终于等到两人进来,他赶紧迎上去说:“客人有几位?”
“我订了位置,”汪思涵唇角的笑容没有完全收起来,她长得并不叫人惊艳,但配着自然的笑容,却显得非常清纯甜美,“我姓汪。”
“两位请稍等。”服务员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然后转身跟前台交谈了两句,又急忙走过来说,“汪小姐订的是大堂的位置是吗?”
“在池塘旁边,靠墙壁的那一个座位。”汪思涵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一家店了,熟门熟路地说道。
“请跟我来。”服务员核对无误,正要引身后的两位客人过去,一道声音就从后边传来:“顾少,这么巧?”
顾沉舟和汪思涵一起停下脚步往回看,正好看见贺海楼挽着一位身材傲人的女伴笑吟吟从门口走进来。
顾沉舟眉梢轻轻一挑,正要出声,站在他旁边的汪思涵却先他一步:“柳柳?”口气十分惊讶。
“思涵?”挽着贺海楼手臂的女性也十分惊讶,放开对方的胳膊站直身子说,“这么巧!”
顾沉舟看了一眼汪思涵和贺海楼的女伴,又看了一眼贺海楼,就见对方冲他挑挑唇角,完全不避讳地勾出一个挑衅的微笑。
“你怎么会和他一起过来?”汪思涵的口气有了微妙的不同,在顾沉舟看来,这是对方竖起雷达的表现。
但这个不同非常轻微,那位认识汪思涵的柳柳并没有发现到,她还沉浸在惊讶之中:“这位是我的朋友,思涵,你也认识海楼?”
连海楼都叫上了……顾沉舟和汪思涵一起想到。
汪思涵看了看贺海楼,神情都有一点奇怪了:“也没什么,就是知道。”说着她对贺海楼笑了笑,不太认真的样子连柳柳都看出来了。
柳柳瞅瞅身旁的贺海楼,又看看汪思涵,正觉得有点不对劲,她身旁的贺海楼就将抬起手臂,环住了对方的肩膀,微笑道:“新颖,你的小名叫柳柳?真可爱。这位是我的好朋友——”他的声音拖了一下,“姓顾。他身旁的那位女伴你认识?看来今天运气不错,两对伴儿,两对好朋友,都是成双成对的。”
这话里的意思也太明显了,就是在说顾沉舟和汪思涵是一对,他和柳柳也是一对。
顾沉舟和汪思涵当然没有那个意思,但被贺海楼环着的柳柳居然红了脸,乖乖站着没有挣扎,显然也有一两分那个意思。
汪思涵已经拿看狼的眼神看贺海楼了,但转头对上柳柳的时候,她的笑容又变得正常愉快:“今天还真巧,你们也是来吃晚饭的?我们干脆一起吃吧!”
柳柳眼睛一亮:“好啊,我——”她看了一眼贺海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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