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突然就爬上那张英俊的面孔:“怎么突然想起来弄这个?”
顾沉舟的脚步慢下来,远离了明亮热闹的婚宴厅堂,他们站在角落里,没有宾客,没有司仪,没有赞美,没有鲜花。
只有他们两个人。
但这已经真正足够了。
顾沉舟从贺海楼手里接过放置对戒的紫绒盒子,这个戒指并不贵重,就是两个白金指环,外侧没有任何装饰,内侧也只刻上了两个人的名字。
顾沉舟刻着自己名字的那一枚戒指给贺海楼戴上,又任由贺海楼给自己戴上另一枚。
风在窗户外呼呼地吹着。
这一刻,贺海楼的目光比整个城市的灯光还要明亮。
顾沉舟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人,慢慢笑起来:“如果你真喜欢搞这些,回头我们找个时间去国外,做个特色旅游吧。”
“我好像突然理解卫祥锦了。”贺海楼说。
“哦?”顾沉舟一挑眉。
“婚礼当然是要自己筹备的啊!”他喃喃着,“你说到时候要怎么布置会场呢?太朴素什么的一点都不符合我的风格啊!中式的当然要搞一场,但是西式的其实也不错,说起来不同国家的婚礼习俗也不同啊!我记得有几个国家挺有趣的——”
顾沉舟一下笑出了声:“行,行,你想搞什么样的就搞什么样的,你想举办几次就举办几次——我们现在先回宴会厅了,待会还要帮卫祥锦挡酒呢。”
“呸,就卫祥锦那个酒鬼会喝醉?别把其他人都喝趴下了好吧!你晚上喝了酒不是不好睡?待会你站在一旁等着,我去陪卫祥锦敬酒去。看看哪个不长眼的敢灌酒。”
酒店外,月亮慢悠悠地走到云朵后,偷空小憩。
婚礼进行到八点钟的时候,宾客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留在最后的顾沉舟和贺海楼和特意留下来的一群同龄人一起把新人送进了新房里,也没有闹得太过火,起哄片刻后就各自散去。
顾沉舟也贺海楼一起往正德园开车,车子经过检查开上山路的时候,喝了几杯酒有一点头晕的贺海楼看着山林中的房子,突然说:“你说要不要去你家一趟?好像来了应该去见见长辈才对……”
“你真想大晚上的被赶出来丢人?”顾沉舟说。
贺海楼迷糊片刻,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如果顾沉舟的家世简单一点,不管是用钱用感情还是用威胁,做大款做情圣做恶霸,他多的是方法,但要命就要命在顾沉舟的身份不简单,顾老爷子更是在当局那里也得尊重的老革命家,他要真敢豁出脸皮去闹上那么一回让顾家丢人,恐怕一回头,顾家的雷霆手段就要来了。
“还真是只能比耐心啊,这都头尾四年了。”贺海楼自嘲地说了一句,又说,“我倒是无所谓啦,就觉得你辛苦了点……”
“这话真不像是会从你嘴里说出来的。”顾沉舟说。
贺海楼在一旁笑:“你就当我今天晚上被感动成了正常人不行?”
“说真格的?”顾沉舟问。
“当然说真格的。”贺海楼说。
“说真格的,我觉得你还是不正常点比较好,习惯了。”顾沉舟认真说。
“……”贺海楼。
“行了,到了。”顾沉舟将车子停在贺南山的房子前,熄了火后安慰对方,“从实际情况上来讲,你就算不能上我家门,换我上你家门也没有太大的差别。”
“能这么比吗?”贺海楼咕哝了一声,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稍微踉跄了一下,顾沉舟连忙走过去扶了一下人,“喝多了?”
“还好吧,没醉。”贺海楼回答,两个人刚相互扶着往前走了几步,就看见面前的房门打开来,顾新军和贺南山一起从房子里走出来。
顾沉舟:“……”
贺海楼:“……”
一瞬间微妙的静默之后,贺海楼跟玩川剧变脸一样飞快切换上满满一脸的笑容,样子特别乖巧地快步走上去说:“舅舅,我回来了,顾书记,您也来了啊?”
顾新军淡淡看了贺海楼一眼,神态和平常的贺南山差不了多少。
但贺海楼现在的态度可比对贺南山热情了不止一百倍,他几乎是凑到顾新军旁边,亦步亦趋嘘寒问暖,真正就差点头哈腰地把对方的每一句话奉为圣旨了。
顾新军简单地对贺海楼说了两句客套话,就对顾沉舟说:“行了,回家。”
“好,爸爸。”顾沉舟说道,顺势看了一眼贺海楼,就看见贺海楼仿佛没有听到顾新军的话一样继续保持着满满的笑容把人往车子上送。
几步路的距离,顾沉舟也不去管自己停放在这里的车子,直接对顾新军说:“爸爸,您坐旁边休息,我来开车。”
顾新军“嗯”了一声,绕过车子坐上副驾驶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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