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韵紧紧地抱着他,脸蹭着他的后颈:“只要师父不离开,把我当作崔嫣的替身也没有关系。”
陈致:“?”
容韵小心翼翼地说:“其实这样也很好。我以前很担心师父讨厌崔嫣,连带着讨厌和崔嫣长得一模一样的我,但是,现在知道师父喜欢他,我就放心了。不是有句话叫做,爱屋及乌吗?师父这么喜欢他,那就多喜欢我一点儿好不好?”
陈致:“……”
容韵见他久久不答,以他不肯,心里越发难受,硬挤出一点笑容:“我不是要跟他抢师父心目中的位置,我只是觉得……师父实在很想他的时候,看看我也是好的。”
陈致说:“说完了?”
“……看师父的回答,我再决定自己又没有说完。”
陈致说:“这两句话我就说一遍,你爱听听,不听就算了。”
容韵放开陈致,绕到他身侧,看着侧脸:“师父说,我就听。”
陈致说:“第一句话是,你就是你,我从来没有把你当作别人过。”这句话说得十分深奥,懂的人就懂,不懂的人也能感受表面的意思。
容韵就是那个感受肤浅表面的人,脸上又惊又喜,越发紧张陈致另一句话。
陈致说:“第二句话是,你是我徒弟,姜移是我的狐朋狗友,孰远孰近,你心里要有数,不然算是我白教你这么多年了。”
容韵眼睛微亮:“师父可不可以说得再明白一点?”
陈致对他勾勾手指。
容韵凑过去。
陈致笑眯眯地说:“不、能。”
这件事表面上就这么过去了,可是心里头,容韵并没有过去。虽然陈致的那“两句话”似乎否认了之前对姜移的表态,但是,那也只是“似乎”。含糊,有时候也是一种态度。
如果师父真的内心无鬼,大可坦荡荡的否认。
不过,容韵没打算深究下去。
他告诉自己,师父肯对他解释,就说明在乎他的感受。既然师父在乎他的感受,他当然也应该体贴师父,为当年留下适度的空间。
不管怎么样,如今留在师父身边的人,是自己。
胜利者向来是指笑到最后的人。
只要崔嫣不诈尸,自己就是赢家。
这就够了。
姜移就像一道分水岭。
他出现之后,陈致与容韵怡然自得的快活日子就一去不复返了。没多久,阴山公就私下传递消息过来,说朝中有人要追查当年崔嫣失踪的真相,并且将矛头指向了他。
如今的燕朝几乎是王为喜的一言堂。只要他不意图颠覆崔嫣的皇朝,黑甲兵就会听他发号施令。如果朝中有人要查当年的事,就是王为喜想要查。陈致回来这么久,现在才提出,原因只有一个——他不是想查,是想找茬。
不等陈致与容韵反应,大理寺的人就找上门,要陈致配合调查,而且言语之中还牵扯到了阴山公。显然,王为喜很清楚,要抓住陈致并不容易,所以要抓他的弱点。
陈致一个人能跑,带着容韵也能跑,但不可能带上阴山公上上下下数百口。
容韵心里眼里都只有陈致一个,哪里管旁人死活,当下就准备动手,被陈致一把按住。他说:“放心吧,我要走,天下无人拦得住。”牛皮吹大了,幸好没别人听见。
容韵看着他,满眼担忧,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一统天下,真的那么重要吗?”或者说,是为了崔嫣未酬的壮志?
陈致并不知道他内心后半段的想法,用力地点头表示一统天下真的很重要。
容韵闭了闭眼,自言自语地说:“我知道了。”
被带走的时候,王为喜还派人带话,说自己绝对相信王爷的清白,调查只是例行公事,为了服众。
陈致回答的只有两个字:“呵呵。”
第63章 混战之诡(三)
罪名未定, 陈致依旧是陈留王, 加上以阴山公为首的陈朝保皇派还健在, 大理寺的人对他十分客气,少卿还亲自出来慰问,话说了一堆, 主题明确,自己这么做就是给外面看的,过过场, 千万不要怀恨在心——如果王爷还有机会出去的话。
陈致还能说什么呢, 只能要求他们将牢房重新布置了一番,整治蚊虫鼠蚁, 铺上厚褥锦被,并放了一架子的新书。
完事后, 他躺在少卿贡献的软榻上,感受新居的舒适度。
少卿好好脾气地问:“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也没什么吩咐了, ”假装看不到对方松了口气,他慢悠悠地接下去道,“就是每日的伙食要精心准备。我喜欢……”絮絮叨叨一连串的酒楼美食名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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