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韵轻笑了一声。
陈致问:“你笑什么?”
容韵说:“师父对我如此信任,我心中高兴。”
依旧是老掉牙的容氏小马屁,可林太暗,心里慌,听到耳里酸溜溜又苦哈哈,总之,不是个滋味。陈致说:“我休息好了,继续上路吧。”
容韵说:“我来背师父吧。”
陈致还待推拒,他不由分说地蹲下来,去抓他的腿。陈致身体微倾,匍匐在他的肩膀上。容韵背起人,往上送了送,便运气轻功往前跑。
这速度,与陈致相比,不遑多让。
“……”陈致说:“我适才留了力。”
容韵似乎笑了笑:“我知道。”
陈致扬眉:“你怎么知道?”
容韵说:“在我心中,师父无所不能。”
这话说的,又是甜甜的小徒弟了。
背了一段,陈致给他按按肩膀,师徒正享受着患难中的温馨时光,四周的红光突然黯淡了,因为暗得突然,容韵刹不住脚,差点撞在树干上,等他将人放下,视野仅剩下半尺之距。
陈致还好,身为神仙,还是有些优待的,一双眼睛警惕地左右扫视,生怕有什么东西窜出来。
容韵说:“也许,这是这里的昼夜交替。”
陈致算了算他们醒来到现在经历的时间,约莫三五个时辰,以十二个时辰为一天来算,十分可能。他们到的时候,红光还不是很亮,也许正是“黎明”。
“你读了这么多的书,可看到过什么地方的天是这样的?”陈致不抱希望的问。
容韵竟回答了:“据说混沌初开,鸿蒙诸气四散,有一些散在化外之地,形成了独特的景观。”
陈致喃喃道:“化外之地?”
“传说地府便坐落在化外一隅。”
陈致想起来,昔日单不赦的不赦宫便建立在化外之地。若是这样,只要找到去地府的路,就能回到人间!他按捺住内心欢喜,佯作思考:“如此说来,只要找到地府,也许就有回人间之路?”
容韵说:“地府只容魂魄初入,我们进去,怕是要进枉死城。”
陈致暗道:土地不怕,师父罩你。
有了希望,心里松快许多。陈致想要背起容韵,继续往前,容韵闪身躲开:“这么黑的天,不好走。我们先歇一歇吧。”
陈致说:“我们刚才赶了半天的路,那山依旧远在天边,也不知还要多久。已经过了一天,再等下去,更不知道何时能到了。”
容韵说:“只要和师父在一起,无论在哪,我都欢喜。”
陈致想了想,背过身,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悄悄地割了手腕,滴了一些血进去,再转身时,手腕的伤口已然收住。他将瓶子递过去:“好在我带了水,你先喝一点解解渴。”半天没有回音,陈致将瓶子往前递了递,“快喝呀。”
好一会儿,容韵的手才慢慢地伸过来。
两只手轻轻一碰,陈致皱眉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冷?你很冷吗?”
容韵拿着瓶子:“我没事。”
“快喝吧。”他的血是大补之物,但愿喝下之后能驱寒。
容韵将瓶口鼻下,轻轻地闻了闻。
陈致看得一清二楚:“你闻什么?”
容韵说:“我怕师父给我的是尿。”
陈致:“……”
容韵说:“书上说,沙漠旅人没水喝的时候,便拿尿来对付。”
陈致说:“你的提议非常好,等瓶子里的水喝完,我们就这么对付吧。”
容韵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低声道:“若这样,倒也好。”说罢,仰头,将瓶中血一饮而尽,喝下之后,他突然干呕了一声,但很快捂住了嘴巴。
陈致寒毛直竖:“怎么了?”
不能怪他大惊小怪,实在是崔嫣的教训太过深刻,让他不敢再掉以轻心。毕竟,他与容韵在掉入大阵之前,足足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没有见面。
一个多月,什么都可能发生。
好在容韵很快恢复正常:“可能太久没喝水,有些不适应。师父,你有火折子吗?或是能够照明的东西。”
陈致说:“没有。”堂堂一个神仙,怎么可能带火折子这么接地气的东西……“要不我试试钻木取火。”
容韵说:“夜明珠呢?”
对,他有一颗年无瑕送的夜明珠。陈致正要掏出来,忽然问:“你怎么知道我有夜明珠?”一个猜测猛地冲上脑海。
容韵说:“以前在观景亭读书,风太大,师父便用夜明珠给我照明。师父忘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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