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嫣说:“陛下的外衣不还牢牢地披在身上,叫人看不穿吗?”
陈致装傻:“何出此言?都把人家看光了呢。”
……
崔嫣开始考虑,别管真皇帝假皇帝,都宰了算了。
之后是用膳、沐浴。
屏风为楚河汉界,两人各据一方,互不侵犯。
陈致穿着亵衣亵裤盘坐在龙床上,捧着大饼,食之无味。
虽然崔嫣拿下了皇城,但江山万里,幅员辽阔,要一一收复谈何容易。远的不说,京城内便有各大世家的势力蛰伏。
杨仲举知他们欺软怕硬、见风使舵,才将各家举足轻重的人强召入宫,以防通敌。奈何错算了崔嫣攻城的速度,反倒成了兵败后的献礼。
陈致看来,崔嫣当务之急,应该以旧臣为饵,收服京城世家。
可惜皇帝急,皇帝急,里里外外皇帝急。
崔嫣像个没事人,准备洗洗睡了。
陈致抓肝挠肺,忍不住从屏风后面伸出个头,看着他净手。
崔嫣回头看他。
陈致说:“那些老臣,你打算如何?”
崔嫣漫不经心道:“自身难保了还有闲情逸致管他人死活,不愧是不知民间疾苦的皇帝陛下。”
陈致提醒他:“他们身后站着京城各大世家。”
崔嫣神色一动,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那陛下想要如何?”
陈致说:“若留下他们,京城各大世家投鼠忌器,可免去不少事端。”
“什么事端?”崔嫣甩袖坐下,讥嘲地说,“莫非陛下认为他们会对我产生威胁?他们既有余力,为何破城时不用?莫非,陛下认为他们是故意看着京城破、皇城破而袖手旁观?”
实话总是伤人。
不管陈致是真皇帝假皇帝,只要坐上龙椅,就会生出眷恋。崔嫣不信陈致真如表面这般豁达。
他又一次失望了。
陈致说:“他们对朝廷有诸多不满也是应该的。若韩信依旧在项羽麾下,如何能成就未来的汉朝大将军呢?良臣择主而事,明君择人而用。朝代更替,总需要人手……”崔嫣的目光太过奇怪,使他说不下去。
崔嫣说:“我杀过你,你还向我献计?”
陈致被噎了下:“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好看不开的?”
“陈朝的万里江山断送在你的手中,难道没有半分不舍?”
陈致义正辞严:“破而后立。陈朝腐朽入骨,非切骨,不除疾。我舍不得的,唯有不能亲眼看到江山繁荣、百姓安居那一日。”
崔嫣嗤笑:“陛下真是心怀万民。”
陈致谦虚了几句。
“那圣明如陛下,何以治不好陈朝江山?”
“这个,这个……”陈致惭愧地说,“我是心怀万民,但有心无力啊。”
崔嫣问:“若有力,又当如何?”
陈致想也不想地回答:“有力地交给你。”
崔嫣:“……”果然是假皇帝。
半夜,静谧无声。
陈致偷偷摸摸地起来,往崔嫣的方向摸去。
所谓入妖道,不是吞妖丹,便是携妖物,他要搞清楚。
寝宫坐北朝南,月光清幽,是干些见不得人勾当的好时候。
借月色看人,崔嫣盘膝而坐,玉般细腻的皮肤白得瘆人,一双眼睛又黑又亮,直瞪瞪地看着他,透着股阴森之气。
陈致惊得整个人都站住了,刚想开口解释,就发现崔嫣虽然“看着”他,却双眼失神,犹如木偶。
他等了片刻,见果真没有动静,壮胆走了两步,手在他面前一晃。
依旧没反应。
陈致胆子大了,一双手去扒崔嫣的衣服搜身。
胸平平,没藏东西。
往下摸了摸,虽然是细腰,但肌肉很结实。
再往后……
“你做什么?”
崔嫣眼珠子一动,瞬间“活”了过来。
陈致僵硬地维持着“拥抱”的姿势,眼皮抖了抖:“我看你缩得不舒服,想帮你展开。”
崔嫣侧头,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面颊:“你半夜起来做什么?”
陈致慌忙缩手,退后两步:“我想解手,问你要不要一起去?”
崔嫣沉默了一瞬,才说:“陛下平日里解手,还要人扶着龙根吗?”
陈致想象自己被崔嫣扶着命根子解手的样子,婉言谢绝:“我的龙根一向自力更生。”
“那就好。”崔嫣幽幽地说,“有心无力的龙根,也没必要留着。”
陈致:“……”麻溜地走了。
后半夜,大家都很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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