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登基之前就说好的。按传统,国号应当叫“崔”,可是崔国崔国,听起来着实悲催了些,不太吉利,崔嫣便提议用与他名字同音的“燕”。
既然不叫“陈”朝,那崔国、燕国都没什么区别,众臣也没有异议。
改完国号,就是令人激动的论功行赏环节。
虽然崔嫣事前向打算重用的亲信与陈朝旧臣透露了一部分想法,但结果怎么样,还要看最后的宣读。所以,当圣旨展开,下面的人都竖起了耳朵。
“封陈朝前国主陈致为陈留王,留住皇宫……”
“封陈朝前阴山公为燕朝阴山公,赐还祖宅……”
“……”
听到名字的人喜上眉梢,听不到名字的人面如死灰,犹如会试放榜,几家欢喜几家忧。
大典结束后,陈致换下龙袍,穿起赶制的新衣裳,心情十分畅快,连带参加晚宴时,亦是笑容满面,刺痛了不少官场失意的人的眼睛。
至酒酣耳热,有些人便开始言语失控。
起初还遮遮掩掩,到后来就管不住嘴巴,赤裸裸地讽刺:“昔日龙阳君以剑术闻名天下,游说四方,辅佐魏王。如今,我们的陈留王,却靠着阿谀奉承,兴国安邦……真是今非昔比啊。”
“传说龙阳君风姿卓绝,令无数美人黯然失色。我们的陛下……哦,应该是陈留王,靠的又是什么呢?该不会是与众不同的房中术吧。”
宴会一角传出一连串心照不宣的恶毒笑声。
阴山公听得火气上涌,正要喝止,被年父一把拉住。年父示意他看另一边——崔嫣和陈致正站在树荫下偷听,若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那里站着两个人。
阴山公暗骂他贼眼溜溜。
与面色铁青的崔嫣相比,陈致表现得很淡定:“他们不知道,其实我的定身术也很厉害的。”
原本在生气的崔嫣突然面露古怪:“‘也’?”
“嗯?”
“你用了‘也’。”
“‘也’怎么了?”陈致一脸莫名其妙。
崔嫣说:“说明你承认自己的房中术很厉害。”
陈致干咳一声说:“这个嘛,不是我骄傲……”
“你和谁试过?”
准备好好吹嘘一番的陈致觉得这个走向不太对:“……啊?”
崔嫣盯着他的眼睛,不容有一丝一毫的回避:“谁能证明你的房中术厉害?”
陈致说:“天赋异禀,但不为人知。”
见他表现尚算诚恳,崔嫣的语气才轻松起来:“可是,根据我‘一手掌握’的资料,似乎与你的自我认知有所出入。”
是男人就不认忍!
……
但他是男神。
陈致脑海闪过一长串“他不服气,崔嫣立刻打蛇随棍上地要求现场勘测”等情节,明智地选择了不予交锋:“总有一日,历史会证明我的威武。”
崔嫣笑道:“何需历史,我们现在……”
“啊呀,肚子疼。”
陈致扭头要跑,被崔嫣一把拉住,搂在怀中:“阿痴,陈留王之上还有一个位置。”
陈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低声道:“我刚刚才禅让了那个位置……”
崔嫣笑道:“那个位置的旁边还有位置。”
陈致说:“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若是两个公的,那就是公公了,不好,不好。”
崔嫣:“……”
美好气氛,就此终结。
第28章 前世之债(八)
心情不太美妙的崔嫣像猛虎一样冲进了躲在角落里说坏话的失意小团体, 并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 刚才失意并不算什么,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失意。
喝得醉醺醺的大臣们成群结队地走出宫门,还没来得及道别,就被黑甲兵一哄而上, 请到大牢里续摊。
冷水一泼,脑子顿时清醒过来,看着阴森森的牢房, 血淋淋的刑具, 大臣们的小心肝顿时颤得根风中残烛似的,一个个哭天喊娘地讨饶。
刚被封为刑部尚书的军师摇着扇子, 笑眯眯地走出来:“诸位大臣今晚吃得可好啊?”
一顿鸿门宴,谁吃谁知道。
大臣们低头不吭声。
军师说:“诸位对陈留王很不满嘛。”
大臣们你看我我看你, 不敢接口。
军师说:“没关系,新朝初立, 百废待兴,正需要诸位这般仗义执言之士。我奉陛下命,与诸位畅谈, 大家尽可以畅所欲言, 不必顾忌。”
这些大臣都经历过杨仲举独霸朝纲的年代,吃过的套路多了,哪会轻易上当,纷纷说自己酒后胡言,不能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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