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捧着瓷碗喝净温热甘甜的牛奶,嘴上沾了一圈白花花的奶沫,不等他自己伸舌头去舔,休戈就饿虎扑食似的将他困去身下压进床里,他半干的头发在枕上披散开来,新换的内衬还没等系上带子就被拱出了褶皱。
休戈按着他的肩颈里里外外把他嘴里的奶味嘬尽,萧然连抬手阻挡的想法都没有,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的美好平和,休戈意犹未尽的咂着嘴才去起身熄灯,一边哄着他先睡一边大大咧咧的脱光衣服溜着鸟去屏风后面洗漱。
萧然很少睡在床上,他给凌睿守夜的时候通常是在房顶或者横梁上猫着,相比之下休戈给他备下的锦缎被褥实在太过柔软了,萧然蜷在床里睡到凌晨,洗干净才上床的休戈只穿了一条贴身的亵裤躺在他身边,一手牢牢的环着他的腰胯,一条腿还特意抬起来勾住了他的小腿。
萧然轻手轻脚的将他推开一些,按理来说休戈的警觉性不差,兴许是睡前知晓他的心思太过高兴,眼下可能正做着什么美梦,萧然并没有惊动他就得以下床,长手长脚的北原男人哼出一阵颇为安逸的鼾声又转而搂住了他盖过的被角。
萧然揉着后颈悄然无声的窜上了房中横梁,软褥子睡得他腰背泛酸浑身难受,不过两个手掌宽窄的木梁刚好能让他侧身躺下,他在猎场重伤之后一连卧床休息了数月,下肢到现在都没有恢复到正常状态,松软的床铺对他没有任何好处,他还是得像以前那样绷着根弦才行。
萧然在梁上小憩到天边泛白,休戈一直睡得很沉,他趁着休戈翻身的功夫跃下房梁爬回床里,一连串的动作没有带出半点声响。
他挨着身边的男人半梦半醒的躺到外头天光大亮,休戈和前几天一样先起来帮他穿衣穿鞋,萧然想自己动手都不行,高他一截的男人单膝跪在床边地上捧着马靴往他脚上套,一举一动严谨认真,仿佛是把这种事情当成什么值得炫耀的差事一样。
出客栈的时候和昨天一样,还是他们两个结伴而行,没有什么侍从跟班,萧然去院里掬了捧水洗脸就算收拾妥当,衣衫半敞,挂饰当胸,马靴及膝,一头墨发散在背后,他还特意带上了昨晚没吃完的肉干,布兜甚是豪放的别在四指宽的腰带上,极为入乡随俗。
休戈起先还喜滋滋的盯着他的胸前想入非非,临出门的时候才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当机立断把他拉回门后好生整理了一番。
内衬拉好领子捋平,遮去带着浅色伤痕的胸口只露小半锁骨,外袍腰带扎牢,布兜被休戈拿走挂在了自己腰上,也就是夏天的袍子轻短,休戈把萧然的下摆扯了又扯,发现实在盖不住他小腿上流畅的线条只能悻悻作罢。
萧然僵在门口一双薄唇抖了半晌也说不出半个字,他自认不是什么清丽脱俗的漂亮姑娘,用不着这般幼稚又夸张的警惕,而且他本应该很反感这种再次被归为所有物的待遇,可休戈做得太理所当然了,就好像是野兽标记领地的本能。
纵马征战的部族首领如同一只憨厚执拗的大狗埋进他的肩窝使劲拱蹭,萧然眉眼半合顺从的侧颈任由他胡作非为,衣衫遮不住的颈上被连着留了三四个浅浅的印子,休戈得了纵容就更加放肆,萧然被他抱至双脚离地又抵去了门后,自锁骨上段到颈边耳后无一幸免,尽是他舔咬的水痕和齿印。
他们耽搁了一会才去外头,萧然第一次到北原的城池,看什么都觉得新鲜,街巷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极为热闹,掌柜和伙计吆喝着杂七杂八的外族语叫卖自己的商品,狄安城里各国商队都有,仔细算下来土生土长的北原人都占不了多数。
萧然对于外族的语言、风俗一无所知,城里繁华喧闹,人多眼杂,休戈怕他走丢特意牵着他的手亲自带他逛,顺带着把他听不懂的外族话翻译成汉话告诉他。
萧然知道西夷多小国,北原多部族,尤其是西夷那边,语种纷杂繁琐是世上出了名的,但令他惊异的是休戈几乎能听懂所有人的语言,无论是西夷商铺的掌柜还是东隅摊位的伙计,休戈都能很流畅的跟他们交谈,还能时不时回过头来用汉话问他要不要这个买不买那个,几种语言毫无磕绊的流畅转换,萧然光听他们说话就晕乎乎的反应不过来,休戈问他好几次他都回不过神。
北原人骁勇彪悍是人尽皆知的,但若说起涵养底蕴,大多数人觉得一个骑马放牧的民族一定是有勇无谋,粗野不堪,南朝向来轻蔑外族,朝野上下总说北原尽是莽夫蛮族,不懂礼不识字,过的是茹毛饮血风餐露宿的日子,只是一群徒有蛮力的野人,若非亲眼所见萧然怕是也会还相信着这种流传百年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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