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玹又一字一顿的问道:“那……跟他决定要考清大有什么关系吗?”
第19章
第二天早晨醒来,第一缕阳光照在了宁寒栖的脸颊上,他刚睁开眼睛,就看到卫则炎正趴在他怀里睡得正香。之前给他剃的发型现在已经长出来两公分扎手的发茬儿了,宁寒栖在他那两颗桃心上摸了摸,卫则炎便睁开了眼。
宁寒栖一时间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思前想后,终于开口道:“早。”
卫则炎在他怀里蹭了蹭,像只蠕动的蚕宝宝,带着鼻音也向他道了声:“早。”说完以后就皱起眉,捂在被子里打了一声响亮的喷嚏。
蚕宝宝竟然感冒了……
宁寒栖立即紧张起来,都怪自己不小心,他的身体才刚好就带他去河里抓鱼。晋河下游的水凉的很,而且在山脚下,都是树荫。此时乍暖还寒,冷风一吹,就算身体健壮的人都有可能感冒,更别说像卫则炎这种大病初愈的了。
宁寒栖伸手在卫则炎的额头上摸了摸,有点低烧。这时卫则炎又低低的咳嗽了起来,听上去情况不太好。这回宁寒栖慌了,他可是知道卫则炎是有严重的血友病的。他之前为了照顾卫则炎,在网上查过很多关于血友病患者的禁忌。其中之一就是避免发烧和服用阿斯匹林之类的药物,因为这类药物的副作用很大,有可能引起出血。
中成药是可以吃的,要命的是卫则炎现在发烧了,如果吃中成药退烧效果肯定不如西药快。宁寒栖有些着急,不论如何,先给他喝点中药吧!爸爸那里中药多,肯定有能治感冒的。于是他立即爬了起来,披上外套穿上拖鞋去了堂屋。
可是转了两圈,却没有发现宁玹的身影。他又去了东厢,发现东厢也是人去屋空。宁寒栖皱了皱眉,心道:奇怪,难道爸爸真的跟着二舅去京城了?
没办法,他只好先给卫则炎喝了点泉水。之前他的病就是靠喝自己的泉水才好起来的,如今他感冒了,喝一些喝不知道会不会有效果,但肯定不会有坏处就是了。
意外的是卫则炎好像非常喜欢喝这泉水,抱着瓶子灌了满满一大瓶。宁寒栖又去了厨房,发现锅里有煮好的粥。粥是用电饭煲煮的,这应该是爸爸出门之前煮的。卫则炎吃了一碗,他自己也吃了一碗。收拾完碗筷的时候,宁玹回来了。
宁寒栖惊喜的瞪大了眼睛,说道:“爸?我以为……以为你……”
宁玹说道:“以为我跟你二舅去了京城,给你另外一个父亲烧纸了吗?”
宁寒栖先是愣了愣,随即问道:“啊?您……您都知道了啊?”
宁玹叹了口气,说道:“你在窗户外面偷听了那么久,还半夜跟踪我去了后山,当我看不见吗?”
宁寒栖一时间觉得好尴尬,偷听自己父亲说话什么的。宁寒栖憋了半天,才说道:“对不起,爸,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关心你。”
宁玹说道:“嗯,我知道,你是想关心我。”
看样子宁玹并不打算和宁寒栖计较这件事,但也不打算和他深谈这件事。可是宁寒栖却不想就这么算了,他拉住宁玹,说道:“爸……他,说什么也是我的另外一位父亲,您不和我讲讲吗?”
宁玹想了想,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好讲的,当年我们好过一段时间,后来遭到了他家族的反对。我留了一封信,并给他打了个电话,很决绝的和他分了手。听说后来他来找过我,以为我结婚生子了,就回去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故事。我本来也打算去他坟前给他烧一下纸的,不过我这个人向来心眼不大。当年既然对他说了老死不相往来的话,那就按照我当年说的,老死不相往来吧!就算他当年对我一往情深,该受的伤我也都受了,跟死过一回也没什么区别。再说,秦家这种家族,我们招惹不起。”
宁寒栖听宁玹说的轻描淡写,可那天晚上明明见他哭的很伤心。于是又问道:“可是您知道他的死讯后,不也难过成那样吗?”
宁玹说道:“爱是爱,恨是恨,不必混为一谈。我也曾抱着他会回来看我的希望,但左思右想,恐怕当年他现身了,我还是会把我走的时候说过的那些话甩他一脸。”
宁寒栖说道:“可是您的身体……”
宁玹打断宁寒栖的话,说道:“没必要为了多活几年,就委屈自己做不喜欢做的事。其实这二十年来我心里还是深有芥蒂的,不过那天晚上把给他写的那些信笺烧掉以后,心境忽然开朗起来。左右不过一场风花雪月,在我看来,也不过是为了完成祖宗的遗愿。这么说你可能会不大高兴,他的作用,也不过是生下了你罢了。当年大概也是欢乐过一段时间的,不过如今想起来,伤痛还是大于快乐。算我对不起他,负了他一腔深情。不过我觉得,男人还不够强大的时候,就不要妄许誓言,否则伤害的还是他那一腔深情所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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